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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仁旭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自己認識了七年,愛了七年的女孩子很陌生。沒有永遠?看來她真是那麼想的。無論我如何愛她,她都認為那只是一時而已,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會結束。

  「原來你是不相信我啊。」

  仁旭臉上往日一貫掛著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了。筠曦知道他很傷心,於是拽著他的胳膊,孤注一擲地說道:

  「可是,可是我是喜歡你的!很喜歡!」

  這還是他們認識七年來,筠曦第一次拽他的胳膊。然而此刻,仁旭只是覺得反感。很喜歡?這就是她給他的回答?筠曦呀,我並不滿足於此啊。無論他如何愛她,她都不會相信「永遠」二字!如果這麼說,那他們長久以來,在漫長的七年當中累積起來的情感算怎麼一回事兒?!此時此刻,仁旭感覺陣陣懊惱,他感覺他們無法彼此理解對方的想法,就像兩個外國人彼此聽不懂對方說話一樣。他真的不能理解筠曦的想法,也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他輕輕甩開筠曦的手,面色沉靜地說道:

  「你喜歡我的程度,只是停留在和我玩,還不到想和我一起生活的地步吧?」

  什麼?這是一向溫順的薑仁旭說出的話?即便是親耳聽見,筠曦仍然無法相信仁旭會用如此冰冷的語調和自己說話。話一出口,就連仁旭也被這充滿諷刺意味的話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說了傷害筠曦的話,但是他受傷在先,所以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就在仁旭有些後悔,想要解釋之前,筠曦已經開始了尖銳的反擊。

  「你是意思是說,結婚就是想跟我合法睡一起是不是?這好辦,既然你那麼想,那咱們就睡一起吧!現在就睡一起!我就把這個處女身給你!這下你滿意了吧?」

  此刻已入深夜,陌生的地鐵月臺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可就算這樣,她也不該如此旁若無人地說這些話啊!至少不應該對薑仁旭說這樣的話!筠曦急促而殘忍的話像刀子一樣紮進仁旭的胸口,令仁旭好半天沒緩過神兒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筠曦,表情似怒似哭,也似乎氣到了極點。看著仁旭複雜的神情,筠曦不免有些於心不忍。然而,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對仁旭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了。片刻過後,仁旭忽然說道:

  「不要吵了。」

  「……」

  「我會按你所說的,努力忘記這一切。」

  這才對呀,筠曦暗暗想到。可就在她稍微安心的一刹那,她的耳邊又傳來一句冷酷而傷感的話:

  「不過,我要忘記的不是這十分鐘,而是這七年。」

  在筠曦弄明白這句話之前,仁旭已經一言不發地向前邁了幾步,順著臺階走到地面上,然後叫了一輛計程車把筠曦送上了車。筠曦坐在飛馳的計程車後座上,目不轉睛地望著車窗外的仁旭漸漸變小,直到消失不見。

  「他說……不是忘記十分鐘,而是忘記七年?」

  筠曦的好友明芝怪裡怪氣地問話,惹得本來已經哭腫眼睛的筠曦更加憤恨。雖然自己拒絕仁旭求婚在先,可仁旭的做法未免也太傷人了!筠曦滿腹委屈無處發洩,只得跟好友明芝傾訴。誰知明芝反倒用這個語調問她,看來真是找錯人了。嗚嗚……

  「這就算分手了吧?」

  即便筠曦剛開始沒有跟明芝說到底跟誰分手,但明芝心裡明白得很,所以這會兒她也乾脆省略了「你和他」。

  「是的,分手了!」筠曦點頭答道。

  真沒想到有一天,他薑仁旭居然能如此乾脆地結束他們長達七年的感情!不是忘記十分鐘而是忘記七年,這話跟忘記筠曦本人有什麼區別?簡直就是一個意思嘛。

  因為哭太凶的緣故,筠曦的眼睛腫得高高的,瞪人的確有些費勁兒,不過筠曦還是狠狠瞪了明芝好幾眼,或者說她此刻瞪的不僅僅是明芝,還有藏在心中的那個影子。不一會兒,筠曦從兜裡掏出一塊手帕,擤了擤鼻涕,充滿怨恨地說道:

  「蠢貨!大壞蛋!偽君子!天下第一的虛偽、骯髒的傢伙!不就是沒答應他的求婚嘛!憑什麼對我那麼做?!嗚嗚嗚,薑仁旭!但願你一出門就崴腳!你這個大壞蛋!」

  按明芝的理解,照徐筠曦現在這樣子,根本不應該去指責人家薑仁旭。但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實在不想刺激筠曦再大喊大叫,所以只好閉嘴。筠曦看來仍在氣頭上,氣哼哼地繼續說:

  「男人跟女人幹嗎非要結婚?難道不能一直愛下去?最後幹嗎非要改變戀愛關係?」

  要是跟她說「因為愛才結婚」,恐怕這丫頭又得「拉響警報」了。雖然明芝已經結婚很久了,但是跟正在氣頭上的朋友說明結婚的好處,肯定不是件容易事兒。想想都知道,薑仁旭當晚肯定也為此費了不少唇舌,他尚且沒說動筠曦,自己說又頂什麼事兒?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全怪筠曦。作為筠曦的好朋友,明芝多少知道一些她為何如此恐懼婚姻。嘖嘖,早知道他們倆會搞成這樣,還不如早點告訴仁旭了。唉,那只「小綿羊」當時多麼吃驚,傻瓜都能想得到!

  「不管怎麼說,你說什麼處女身現在就給你什麼的確實有些過分嘛,你比誰都清楚,仁旭根本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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