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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不是。如果是被人吸血,她的身體上應該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以前的死者,身體上連一個針孔也沒留下——她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死亡,一點也不特別。」

  我苦笑起來——在如此多的怪異死亡事件中,忽然出現一個正常死亡的人,我反而感到這件事很不正常了。

  是什麼人、為了什麼要抽取她的血液呢?

  「至於梁波,「江闊天繼續道,」他的屍體和其他死者一樣古怪,就躺在火車站附近,大概是中午十二點左右被人發現的。「

  「哦。」我正要問得更仔細一點,門忽然無聲無息地開了,一大群穿白大褂的人湧了進來——原來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我們聊得興起,忘記了時間,竟然也忘記了關門。這些專家們談笑風生地走進來,和我們打著招呼,我感到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江闊天的笑容也非常不自然——在不久前,這些人正被我們懷疑已經變成了吸血鬼,現在要我們還象以前一樣對待他們,還真有點難辦。

  幸好他們並無察覺,打過招呼後便各自做事去了,俞華之教授拍拍我們的肩膀笑道:「熬了一夜?回去休息吧!」說完頗有深意地看了我們一眼。

  他知道些什麼?

  江闊天對我使個眼色,我們走出門去,他低聲對我道:「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的確,與案件相關的梁波和紅衣女孩都已經死了,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找其他的線索出來,心頭不由一陣茫然。

  等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暗自罵自己愚蠢——這麼重要的線索,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還有一條線索。」我低聲將啟德醫院的事告訴江闊天,他眼光一閃,抿嘴笑了。

  滿天都是濃重的烏雲,一場冬雨在醞釀之中。

  55、死亡

  從法醫檢驗所出來,沒走得幾步,我和江闊天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們,回頭望望,街道非常寂靜,法醫檢驗所陳舊的房子孤零零地矗立著,沒有一個人。

  莫非是我們多心了?

  我們疑惑地互相看看,繼續朝前走。200米之外停著江闊天的警車,一直到上了車,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依然存在。

  這種感覺讓想起了昨夜那個暗中偷窺的人,他會是誰呢?

  「對了,昨天找我的人是誰?」我問江闊天。

  「什麼?」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昨天下午,你不是給局裡同事留言說有人找我?」

  「哦對,」他記起來了,「是一個男的,說是你親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怎麼樣,碰到他沒有?」

  我搖搖頭。

  親戚?是什麼親戚?

  我想起黑暗中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心裡很不舒服。或許是心理作用,一回想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又來了,背後仿佛有什麼在刺著我的背——有時候,我的直覺是很准的,這種感覺剛剛來,江闊天已經低聲道:「真的有人在跟蹤。」他指了指後視鏡。

  我們已經拐上了南城的一條繁忙車道,路上的車數不勝數,後視鏡裡望去,跟在身後的車比螞蟻還多,我看不出哪輛車在跟蹤我們。

  「那輛黑色的車,」他指著鏡子裡告訴我,「從我們發動到現在,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他很狡猾,一直躲在別的車後面,也不想想我是幹什麼的!」

  果然,鏡子裡有一輛黑色的車,在三四輛車後不緊不慢地開著,如果不是江闊天指點,我絲毫看不出它是在跟蹤我們。

  這是一條多分支的道路,江闊天故意將車在一些不起眼的小岔道上拐來拐去,繞上一大圈再回到主道上來,在這個過程中,那輛黑色的車始終跟在我們身後。

  它的確是在跟蹤我們。

  我和江闊天在法醫檢驗所經過簡單的商量,認為情況已經複雜得不容我們逐個解開疑團,我們索性將所有的迷團暫且擱置一邊,直接到啟德醫院尋找痊癒的絕症患者的名單,按圖索驥,總能有一些收穫。這雖然是個笨辦法,但在很多時候,那些看上去愚蠢的方法,往往反而是最有效率的。如果不是最近一直這麼忙,江闊天早已找到了梁納言的那些患者們,也許問題早就得到解決了。

  我們擔心的只是,這輛車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如果車中真的坐著一個吸血鬼,發現我們的目的地,一定可以猜到我們的意圖,那樣我們的計畫很有可能落空。

  我們在中途一條小街道上停了下來。

  路邊有許多早餐店,我們在露天的餐桌邊坐下,一人叫了一碗米粉,一邊吃一邊看著那輛車。

  它緩緩地朝我們開過來,直到停在我們身邊。

  我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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