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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自從有了和謝列平在克里姆林宮的那次長談,馬卡羅夫的人生徹底改變了,當他一周後,帶著自己寫好的 「黑城行動」報告,再次去見謝列平時,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最後選擇——加入克格勃!

  接下來,便是克格勃初級學校四個月的封閉學習,學習結束後,馬卡羅夫又被送到了克格勃設在喀山郊外的維爾霍夫諾耶學校,開始艱苦的體能訓練,在這裡,他首先要學會攀岩,翻越障礙物,穿過沼澤、森林,遊過湍急的大河等挑戰人體極限的運動,然後,是學習使用各種槍械、武器,自製炸彈,爆破橋樑、鐵路等各種目標,最後,還要進行諸如竊聽、發報、投毒、照相、開保險櫃等特工專業技術的訓練,為期一年的學習、訓練很快結束,馬卡羅夫最終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學業。

  有了謝列平這個大人物的親自關照,再加上馬卡羅夫在克格勃學校成績優異,馬卡羅夫的人生開始了一路綠燈,克格勃上上下下,都將他視為謝列平的得意門生,完成學業的馬卡羅夫,被謝列平直接派到了列寧格勒(彼得堡)的反間諜部門工作,少尉軍銜,這個工作待遇高,穩定,還沒多大風險,又在列寧格勒這樣的大城市,是許多克格勃特工夢寐以求的職位,馬卡羅夫有謝列平這樣的恩師,再加上自己工作勤奮,半年後,馬卡羅夫的軍銜就直接升到了上尉。

  不久,一位美麗的女大學生,走進了馬卡羅夫的生活,這位女大學生就是馬卡羅夫日後的妻子,維克多的母親,那段日子,馬卡羅夫自己都不敢相信,幸福來得竟是如此突然,讓他這個愣小子一時受寵若驚,一年前,他還只是一個在西伯利亞寒風中服役的小準尉,嚴格的說,這個軍銜連最低級的軍官都算不上。

  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馬卡羅夫忽然想起了在科考隊裡,他的那位中國朋友對他說過得那句中國俗語——禍福難料。不知梁現在怎麼樣了?「黑城行動」失敗後,沒兩年中蘇關係便急速破裂,以至後來發展到軍事對抗,開始時,馬卡羅夫還收到過梁的一封信,信中,梁訴說了心中的苦悶,馬卡羅夫還曾回信安慰過他,但後來便再無梁的音訊。

  一晃幾年過去了,馬卡羅夫上尉已經變成了馬卡羅夫少校,因為忙於工作,他和妻子一直沒要孩子,但是,他感到生活依然充實而幸福,那可怕的噩夢已經遠去,黑城,科考隊,還有他的朋友梁,也已與他的生活漸行漸遠……

  可是,幸福的日子卻總不會長久,幾年間,國際國內的局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國際上,中蘇關係破裂,國內,赫魯雪夫被趕下了台,本來,在把赫魯雪夫趕下臺的事件中,他的恩師謝列平是起了大作用的,許多人都認為,赫魯雪夫下臺後,論年齡,論資歷,論能力,謝列平都是黨內最有希望登上最高權利巔峰的人,但是,事實卻令馬卡羅夫失望,黨內以蘇斯洛夫為首的實權派們,不願意再看到一個像史達林、赫魯雪夫那樣強勢的領導人,於是,他們推舉了能力平平的「好好先生」勃列日涅夫,由此開始了長達十八年的「勃列日涅夫時代」,而曾經被譽為「鐵腕人物舒裡克」的謝列平,則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苦果,此時,他已經不再是克格勃的主席,馬卡羅夫隱約感到了危機的來臨。

  幾年後,謝列平被趕出了政治局,完全失去了權利,馬卡羅夫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果然,謝列平一倒,那些昔日就看馬卡羅夫不順眼的同事,紛紛往上面告他的黑狀,想把他趕走,馬卡羅夫不去理睬這些人,可他的工作還是不可避免受到了干擾,本來,早該晉升的中校軍銜,也泡了湯。

  那些以往的朋友和同事,都離自己而去,不關心政治的馬卡羅夫,不明白為什麼生活會變成這樣,他忽然覺得這世上除了妻子,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一切,可是他卻不知如何去努力;他想到了謝列平,他想去莫斯科找謝列平談談,可是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會逃過克格勃的監視,只能給自己和謝列平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在惶惶不安中,馬卡羅夫彷徨無措,直到莫斯科的一紙調令,把他再次帶進了盧比揚卡廣場11號。

  ……

  睡袋中的馬卡羅夫,回憶到這時,慢慢地合上了雙眼,馬卡羅夫竟然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進入了夢鄉,他,也許真的是太累了。

  唐風、韓江和徐仁宇在帳篷中被凍得瑟瑟發抖,他們不忍打擾馬卡羅夫,三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等待著黎明早日來臨。

  第二十七章 黑頭石室

  雪山上的日出,分外壯麗!唐風和韓江,還有徐仁宇三人一夜未眠,還沒等天亮,三人就將身體裹在睡袋裡,坐了起來,唐風只覺著頭疼欲裂,四肢無力,但他也不知為什麼,當他看到那輪初升的紅日時,卻莫名地興奮起來!

  「以前在泰山,黃山上看過日出,還從沒在這麼高的雪山上看過日出,也許此生也就這一次機會吧!」唐風興奮地說。

  「呵呵,不錯!恐怕我這輩子也就這一次了。可惜我的照相機昨天被那該死的雪崩不知道埋在哪了,不過還好,我的寶貝還在!」徐仁宇抱怨著拿出了自己的煙斗,竟悠閒地抽起了煙斗。

  「算了,也許我們還會有機會在雪山上看日出的,看這太陽,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正有助於我們行動!」唐風道。

  「越是豔陽高照,越是要小心雪崩啊!」韓江背靠在崖壁上,抬著頭對著陽光,盯著手裡高高舉起的一串項鍊模樣的東西說道。

  韓江的話不無道理,唐風和徐仁宇的心裡都是一惴,一旦氣溫升高化雪,很容易引發雪崩。韓江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唐風注意到了韓江手裡的那串「項鍊」。

  「這不是大喇嘛的那串人骨念珠嗎,怎麼會在你手上?」唐風認出了韓江手裡的那個東西正是大喇嘛的人骨念珠。

  「那夥黑衣人襲擊我們時,我去拉大喇嘛趴下,但他不肯躲閃,雖然身中數彈,仍誦經不止,那時,他的這串人骨念珠掉了下來,我便把他撿起來,一直揣在包裡,剛才整理背包時,才發現了這個東西。」韓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黑雲知道嗎?」

  韓江搖搖頭,道:「我一直沒告訴她,怕她傷心,等這次回去後,再還給她!」

  「嗯?這是什麼?」唐風忽然發現韓江手中的人骨念珠上有一枚方空銅錢。

  「一枚銅錢。」韓江疑惑地答道。

  「原來就在念珠上的?」唐風問。

  「是的,從我拿到這串念珠,就發現念珠上栓了一枚銅錢,看上去,這枚銅錢有歷史了,不過,我一直沒顧得上細看,你現在看看這銅錢是哪朝哪代的?」

  「天慶寶錢?」唐風輕聲讀出了銅錢上的幾個文字,隨即,對韓江說道:「這銅錢上的幾個文字,是西夏文,證明這是西夏的錢幣,據我所知,西夏的錢幣一向很少,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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