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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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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士看來是在國外呆久了,你不瞭解這裡,不瞭解這裡的牧民,他們生活真是很艱難,他們也是迫於無奈,才找到了這裡,但是,他們的到來,又破壞了這裡的原本就脆弱的環境。」唐風正說著呢,突然,一隻體型碩大的鼠兔,從他腳上爬了上來,唐風嚇得失聲驚叫。韓江剛想幫唐風趕走那只鼠兔,誰料,一隻體型更大的鼠兔竟爬上了他的大腿…… 就在鼠兔爬上唐風和韓江身體的時候,同樣也有鼠兔爬上了徐仁宇和馬卡羅夫的身體,唐風使出全力,一把甩出了身上那只鼠兔,韓江則拔出匕首,刺向已經爬上身的鼠兔,韓江的匕首不偏不離,正刺在那只鼠兔肥碩的身軀上,但是,這時正有越來越多的鼠兔從鼠洞中鑽出,向四人圍攏過來,眼看他們就要被成千上萬只鼠兔包圍,韓江果斷地對眾人喊道:「這些傢伙越來越多,快……快向陡坡那邊撤。」 唐風和韓江拔出手槍,「砰!砰!砰!」連開數槍,幾隻已經爬到腳邊的鼠兔一一斃命,但是成群的鼠兔仍然不斷地向他們蠕動過來,四人奮力躍出鼠兔的包圍圈,向陡坡上奔去。 馬卡羅夫和徐仁宇已經奔上了陡坡,唐風和韓江在後面邊戰邊撤,唐風很快打光了一個彈匣,他換上一個彈匣,繼續射擊,但他打掉前面的,後面便有更多的鼠兔擁上前來,彈匣中的子彈又快用完了。這時,韓江摸出了身上僅有的一顆手雷,他輕輕擲出手雷,「轟!」的一聲巨響,幾百隻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鼠兔,被炸得七零八落,唐風和韓江見機也奔上了陡坡,但當他倆回頭看時,卻發現那些饑餓的鼠兔正踏著他們同伴的屍體,繼續向陡坡上爬來…… 唐風和韓江奮力向陡坡上爬去,韓江邊跑邊沖唐風喊道:「我現在知道那具犛牛屍骨是怎麼回事了?」 「廢話!我也知道啦。」唐風喊完,就覺著大腦一陣眩暈,「缺氧!這該死的高原反應!」唐風心裡暗暗咒駡道。 馬卡羅夫和徐仁宇已經率先爬上了陡坡,韓江也狼狽地爬了上去,只剩下唐風……唐風嚴重低估了高原反應,因為剛才奔跑太快,強烈的高原反應讓唐風又是一陣眩暈,踩在鬆軟的沙礫上,雙腳似乎開始不聽使喚,唐風只覺得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片,快速的奔跑,劇烈的高原反應……突然,唐風眼前一黑,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陡坡上,身體急速向下滑去,眾人在陡坡上見此情景,不禁失聲尖叫,可他們卻鞭長莫及,無能為力。 唐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雙手使勁在陡坡亂抓,希望能抓到什麼可以支撐自己的東西,可陡坡上除了細小的沙礫,什麼也沒有,唐風硬是靠著自己的身體,和陡坡上的沙礫增加摩擦,慢慢地,唐風的身體終於停止下滑,在陡坡上停了下來,他雙手的手套都已經被磨破,渾身酸疼不已,唐風回頭望去,成群的鼠兔還在不停地順著陡坡往上爬來,鼠兔的先頭部隊就要咬到自己的腳跟了,他渾身一顫,警醒過來,不顧一切地再次向陡坡發起衝鋒,鼠兔緊緊追趕,陡坡上面,韓江、徐仁宇、馬卡羅夫三人一起伸出了手,準備接應唐風。 陡坡的最後一段坡度特別大,唐風一抬頭,看見了三隻手臂,自己離他們已經很近了,如果這次再滑下去,自己必將成為鼠兔的腹中之物,來不及了,唐風想到這,一閉眼,縱身向上躍起,同時也伸出手臂,向上抓去,希望能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他抓到了…… 當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懸在半空中,身下,正有成群的鼠兔向陡坡衝擊,只是因為這段陡坡坡度太大,鼠兔們爬了上來,又滑落下去,唐風抬頭望去,是一雙粗壯有力的手臂拽住了自己,是——是老馬!馬卡羅夫雖然拽住了唐風的手臂,但唐風的身體很沉,馬卡羅夫一人根本無力將他拉起,韓江和徐仁宇也一起拽住唐風的手臂,三個人費盡全力,這才將唐風給拽了上來。 鼠兔沒有再爬上來,大家心裡稍稍平靜下來,但強烈的高山反應隨即向四人襲來,一路眩暈,嘔吐,四人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撤回到山下,吸了帶來的氧氣,又休息了一刻鐘,韓江這才恢復過來,他感謝了馬卡羅夫的救命之恩後,對眾人說道:「看來A區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今晚在這兒過夜大家沒意見吧?」 唐風看看四周一片死寂的群山,心生恐懼,反問韓江:「在這?你就不怕那成千上萬的鼠兔把我們變成一堆白骨?」 韓江瞪了唐風一眼,但卻沒說什麼,他重新發動了「切諾基」,沿著雪山邊緣,緩緩向西駛去,很快,他們來到了一片地勢平坦的草地,草地旁還有一條從雪山上流淌而來的涓涓細流,「今天我可不想跑了,就在這吧!雖然這兒風大了點,但是臨近溪流,更重要的是便於觀察。」韓江停好車,觀察了周圍地形,最後決定今晚在這兒過夜。 四個人忙碌起來,徐仁宇和馬卡羅夫架起一頂高山帳篷,墊上防潮墊,唐風和韓江則支起可擕式汽油爐,做好了一鍋晚飯,四人圍坐在汽油爐旁,一邊享用這不算可口的晚飯,一邊交流這一天的情況。 唐風看著地圖,首先說道:「這裡既然不是黑頭石室所在地,那麼,B區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大了。」 「這樣看黑頭石室很有可能在B區。」徐仁宇推測道。 「可是從地圖上看,B區距這兒有二十幾公里的距離,那裡已經靠近果洛州的首府大武鎮了,黑頭石室可能在哪嗎?」唐風發出了疑問。 韓江聽明白了唐風的疑問,說道:「唐風,你是認為當年黨項人不會捨近求遠,從比這更遙遠,海拔更高的地方翻越阿尼瑪卿山?」 「是的,B區不論從海拔上看,還是道路上看,都比A區要艱難得多。」唐風擔憂道。 「不錯,唐風的疑問不無道理,我們最先也是對A區抱有最大的希望,但是你們想過沒有,A區處於海拔還不是很高,路也不難走的地區,經常會有當地牧民遊牧至此,如果黑頭石室真的在這兒,恐怕早就被人發現了?」韓江分析道。 聽了韓江的分析,唐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隊長說得有理,這樣看來,我們原來的分析有偏差,黑頭石室一定是在阿尼瑪卿雪山深處,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眾人的意見達成了一致,吃完晚飯,韓江吩咐道:「明天我們先要趕二十幾公里的山路,這可不是平坦的公路,路上還不知會遇到什麼問題,然後還要進入B區,所以大家趕緊抓緊時間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們就要出發。」 唐風是第一次在高原野外過夜,他以為自己今晚又會失眠,但一天的顛簸和勞累,卻讓他很快進入了夢想。 四人睡至後半夜,忽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了,這聲音來自於一種動物,遙遠而淒厲,馬卡羅夫很快聽出了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是狼嚎,這裡也有狼群!」 眾人無不驚駭,韓江警覺地掏出了手槍,馬卡羅夫卻又道:「不過,這狼嚎聲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既然很遠,大家就不要擔心了,繼續睡吧!」徐仁宇寬慰大家後,又躺了下來。 但唐風不放心,走出帳篷查看,他剛一探頭,就深深領教了高原深夜的嚴寒,趕緊回到帳篷,穿好衣服,全副武裝後,才重又走出帳篷,深夜的高原上,寒風呼嘯,冰冷刺骨,沒有一絲月光,除了那駭人的狼嚎,四周一片死寂。 唐風在帳篷外觀察了半天,並沒見到狼的影子。他回到帳篷,發現剛才倒頭就睡的徐仁宇,又坐了起來,唐風問他:「博士,怎麼又不睡了?」 「你這麼一折騰,再加上高原反應,還睡個屁啊?」徐仁宇抱怨道。 再看看,韓江和馬卡羅夫也都沒有睡,唐風歎了口氣,說道:「睡不著也得睡!不然明天哪有精力?」 可當唐風再次躺下時,他就為自己剛才那句話而後悔了,因為他自己也被劇烈的高原反應折磨得無法入眠了。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唐風知道帳篷中還有人沒睡著,於是,他小聲問道:「現在還有誰沒睡著?」 「我!」韓江、徐仁宇和馬卡羅夫幾乎同時答道。 唐風一翻身坐起來,道:「既然大家都睡不著,依我看,不如現在就出發。」 於是,在「切諾基」的前大燈照射下,大家冒著嚴寒,一起動手,很快收拾完畢,韓江一踩油門,這支臨時拼湊的探險隊便再次上路了。 唐風小心翼翼地繼續沿著雪山邊緣行駛,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看清,原來他們不知不覺已經駛入了一條峽谷,峽谷兩側,是連綿的雪山,雪線以下,同樣裸露出大片的黑色岩石,只有接近峽谷底部的地方,才有綠色的草地,草地上,一條涓涓細流,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切諾基」此時就穿行在這峽谷底部,在峽谷裡行駛了一會兒,唐風忽然發現不知何時,空中飄起了雪花,這是他最擔心的情況,但這也是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此行會遇到的情況,唐風小聲抱怨道:「真糟糕,下雪了!」 車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很快便覆蓋了周圍的一切,慢慢地,唐風發現一直陪伴他們的那條小溪不見了,他停下車,拿出地圖和GPS,還有電子羅盤,再次確定方位,「沒有錯!按照地圖顯示,這條峽谷就是前往B區最近的一條路。」 唐風已經不知不覺開了三個小時,韓江接替他,繼續駕駛「切諾基」沿著峽谷前進,韓江充分吸取了昨天駕車的教訓,異常小心地駕車越過一座又一座高低起伏的小土丘,艱難地在碎石密佈的峽谷裡前行,又是兩個小時,前方出現了一個坡度較大的坡道,韓江猛踩油門,向坡道沖去,「切諾基」爬上坡子,大家明顯感到了海拔的上升,韓江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車子千萬不要出問題!千萬不要出問題!」 車子沒有出問題,載著眾人順利到達了坡頂,可是翻過這道坡,後面竟是一連串高低起伏的山巒,「切諾基」一路翻山,在駛過最後一個埡口後,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更加壯麗的峽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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