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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徐經理愣了一下,似乎對剛才的話有些後悔,但話都說出來了,只好含糊著說,我們兩個在老家是沒出五服的親戚關係,從輩分上論,他比我大一輩兒。

  我跟李明恍然大悟,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親戚關係,但多少瞭解了這裡面的關係,就說,原來是這樣啊,那就難怪潘總可以請得動您了。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場面忽然有些沉默,我急忙端起酒杯,說,那就都不是外人了,潘總的歲數不管從哪兒論也都稱得上是我們的前輩,您要是不嫌棄,以後我跟李明就叫您一聲哥哥了,來,我敬哥哥一杯。徐經理哈哈笑著說,不說潘總,就說歲數,我也比你們兩個大啊,叫哥哥是應該的。

  幾個人於是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地繼續連吃帶喝,絕口不再提潘總以及公司的任何事情。

  3

  最近幾天北京的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我忙於公司的業務渾然不覺,幾場春雨過後,我才猛然發覺,原來春天早已經悄悄地來到了我們身邊。

  李明與方曉雪之間的關係也在偷偷地進展著,用他的話說,該重溫的事情都已經重溫過了。當然這一切也只有我一個局外人知道,也許是因為牽涉到共同的利益,李明在他跟方曉雪的這件事情上,倒是什麼都不瞞我,連他跟方曉雪去賓館開房這件事情,在第二天晚上跟他一起去洗浴中心蒸桑拿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了,甚至還告訴我方曉雪誇他現在比當年的床上技術高明多了,也比呂衛國強多了。

  聽他這麼說的時候,我不由得有點同情這個可憐的女子,雖然當初她拋棄李明跟著港商去了香港的時候我也曾痛恨過她,但都不如此刻的同情來得那麼強烈,真不知道她要是親耳聽到李明這麼赤裸裸地跟我描述他們之間的床笫之歡的話,會是什麼反應,也許在她心裡,還一廂情願地認為,她跟李明是名副其實的舊夢重圓吧。還有那個呂衛國,我也順便同情了一下,老婆在別的男人懷裡說不如那個男人,這種綠帽子戴起來,應該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情吧。

  不知怎麼搞的,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卻忽然又想起了夏萌,不曉得當她在別人的懷抱中時,會不會提起我來。這麼想著,我也變得鬱悶起來,仿佛立刻就跟呂衛國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還戴著同樣顏色的鋼盔,瞬間就從對立關係變成了同一個戰壕的戰友。我惡狠狠瞪了一眼霧氣朦朧中坐在我對面的李明,後者渾然不覺,依然興致勃勃地跟我講著他和方曉雪之間的情事。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就打斷他說,說點重點的事情好嗎,我對你們兩個上床的勾當沒什麼興趣。

  他愣了一下,有點尷尬:我還以為你比較愛聽這種事情呢,我記得大學的時候,你不是老打聽我跟她去賓館開房以後都幹什麼了嗎?

  我冷冷地說,那是因為我那會兒對這種事情還懵懂無知,現在我已經明白了男女之間如果開房會發生什麼,再神秘的事情,一旦明白了以後也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他笑了笑,說,那倒也是,好吧,揀重點的跟你說說,我從方曉雪的嘴裡側面打聽出,呂衛國跟那個國內的地板公司,在私下有過聯繫,甚至可能還有幕後交易。

  我吃了一驚,雖然之前料想過呂衛國可能會與那個公司有勾當,但料想一旦得到證實,多少還是有些吃驚。我問李明,你怎麼打聽出來的?

  李明得意地笑了一下,說,我跟你說過沒有,她說呂衛國的床上功夫不如我。

  一聽他又提這個,我立刻接嘴說,剛才就說過了,別提這個,快說你是怎麼打聽出呂衛國的事情的。

  他又得意地笑了笑,說,別著急啊,她不是說呂衛國不如我嗎,我就順嘴說,呂衛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那麼大公司的專案經理了,也算年少有為了,再說人總是有長有短的,不可能要求一個人十全十美。

  我沒搭話,聽他繼續說。他說,我這麼一說,方曉雪也感歎說自己命好,剛跟那個港商分手,回了北京就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呂衛國,那個朋友介紹的時候,還特別提到說呂衛國是在某個大型房地產公司做項目經理,她也正是因為看中了他的前途才跟了他的。

  說到這裡,李明看了我一眼,我曉得他們之間接下來的談話肯定會跟呂衛國目前的工作有關,就問,接著你們又說什麼了?

  李明說,接著我就說我們公司也投標了呂衛國他們那個項目,不知道有沒有可能中標,沒想到方曉雪想都沒想,立刻就說,沒戲!我假裝大吃一驚地問她,為什麼這麼說?方曉雪當時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後來還是告訴了我,說據她瞭解,呂衛國跟另一個國內企業的銷售總監,在前段時間有比較密切的聯繫。

  聽到這裡,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方面同情這個為了情人不惜出賣男朋友的女子,另一方面也為我們的投標結果表示惋惜,照方曉雪這麼說,如果呂衛國真的與那個公司有幕後交易,看來我們的方案基本是沒有可能中標了。我問李明,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李明沉思了一下,說,她的話應該是真的,她沒道理編撰一個謊言來騙我,不過假設呂衛國跟那個公司的幕後交易屬實,對我們來說也還是有利有弊的。

  我奇怪地問,怎麼說?利弊都各是什麼?

  李明笑了一下,說,利是我們提前知道了呂衛國在背後有小動作,這說明他也不是個什麼秉公執法的項目經理,只要不是兩袖清風的官,就一定有空子可以鑽。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又問他,那弊呢?

  李明搖搖頭,失望地說,弊是我們不知道他的底線是什麼,不好開展工作,如果是錢,我們大可以給他更多的錢,如果是別的,我們也可以盡力去比那個公司更好地滿足他。

  我插嘴說,嗯,看來關鍵是我們不知道他跟對方公司的交易籌碼是什麼,可這個事情,似乎你通過方曉雪也不可能知道的。

  他點了點頭,說,不錯,這也正是我犯愁的事情。

  的確,這種交易籌碼估計呂衛國一定不會跟方曉雪說,而且就算說了,李明也不可能有什麼辦法從方曉雪嘴裡套出來,畢竟兩個人目前也只是偷情關係,方曉雪肯定也很明白她跟李明之間不會有什麼未來,能夠告訴他呂衛國跟另一個公司有幕後交易,就已經是賣盡人情了。我這麼想著,抬頭看到李明也正在沉思,估計是和我想著同樣的事情,看得出來他也確實沒什麼好的對策,所以才如此犯愁。他弓著背坐在我對面的木條凳子上,用毛巾捂著嘴和鼻子,露出來的眼瞼上霧氣朦朧,眉頭也皺成了一團。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無語地各自沉思著,氣氛凝重,一時間,本來就只能容納兩個人的桑拿包房,頓時顯得更加狹小起來,熱蒸汽似乎也變得越發濃郁,小木房子裡悶熱得都快令我窒息了。我急忙拿起毛巾來擰乾了水,然後捂在嘴和鼻子上,悶聲悶氣地對李明說,我不行了,得出去換口氣了,走吧,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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