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設計師(37)_韋多情

三十七

　　我心說老媽唉，你啥時候從媽媽級上升到婆婆級了。

　　小單一笑，沒有說話。長腿美女大概是豪放派的，誇張地喊了一聲："哇，今天是你過生日啊？那就肯定是巨蟹座的了，我也是啊。"

　　我還沒來得及發言，老媽對於這個意外發現很是興奮，說："姑娘，這可正巧了，那更應該吃蛋糕了。"

　　"這……"小單猶豫了一下，徵求長腿美女的意見，說，"姐姐，阿姨這麼熱情，你看我們……"我猜她大概是猶豫昨晚我們曾有過的接觸，加上老媽的邀請，至少此時並不排斥。

　　長腿美女可能沒有想到這個，她打了個哈欠，說："還是不要了吧，我還犯困呢。"一邊拍著嘴巴，說，"阿姨，我們不打擾您了，謝謝您了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謝老媽，還是謝我給她修水管，說完就轉身要往屋裡走。

　　我雖然對於老媽的熱情過度頗有微詞，但對於長腿美女的做派也是大為不悅，說："媽，您何必強人所難呢？你看，人都走了，您趕緊進屋吧。"

　　長腿美女大概從我的語氣中感覺到了點什麼，剛邁出了一步又收了回來，又打了個哈欠，但沒有說話。

　　老媽再笨，人情世故還是懂的，只是她太過善良，長腿美女不領情，還有小單呢。她拉住了小單的手，說："姑娘，要不你去吧，不吃蛋糕，還有我老家的土特產呢。"

　　這讓我完全哭笑不得，目光掃向小單，她不好拒絕老媽的好意，回頭看了長腿美女一眼，又轉身看著我，目光似笑非笑，一切心照不宣。此時她在我眼裡完全洗盡風騷，宛如鄰家女子。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陽光下燦然開放。我很想形容她為一朵嬌豔的花，在老媽無意營造的氛圍中，終於回歸了她美麗的本色。

　　小單終於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歉意地一笑，說："阿姨，您看我們還穿著睡衣呢，等一下我洗個澡，換了衣服再過來吧。謝謝阿姨了，您真好。"

　　這下老媽不好再說什麼了，她戀戀不捨，宛若送別，說："姑娘，一會兒，一定要過來啊。"小單和長腿美女答應著進去了。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多大點兒事啊，讓老媽搞得如此複雜。

　　這齣戲還得繼續唱下去。我把蛋糕盒子往桌子上一放，一邊撕去包裝，一邊故做高興。其實心裡也是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因為這是意外之喜，我並沒有想到小妹會以這樣的方式來給我送蛋糕。

　　我伸出手指頭蘸了點，放到嘴邊舔了舔，是水果味的，上面點綴得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我對老媽說："媽，看看，你兒媳婦多好啊。這是趙豔從網上訂的蛋糕，還是水果味的呢。"一邊又假裝感歎，說，"這趙豔也真是的，提前不給我說一聲，搞突然襲擊--媽，這是跟你學的吧？"

　　老媽樂開了花，說："那是，她是我兒媳婦，當然要跟我像了。"看我還想來個手抓蛋糕吃，馬上呵斥道："去去去，洗手去，這麼大人了，還用手吃。"

　　我嘻嘻一笑，心裡一下放鬆了不少。我不知道明天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但至少今天，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老媽一邊切蛋糕，一邊說："那兩個女孩怎麼還不過來呀？"我心裡清楚那不過是她們的托詞而已，她們是肯定不會過來的，但我不忍打擊老媽，只好說："你看她們還沒有睡醒呢，都是讓你給吵的。再說了，要洗澡的話，也得一會兒。再說了，人家就跟你客氣一下，你還當真了，還是別等了。"

　　老媽自言自語了一句："你說這倆姑娘，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

　　我心裡一驚。

　　老媽見我還不動，說道："快去洗手去。趙豔這孩子，真會買蛋糕，看，這多好啊。"

　　我心說你要是知道了不是她買的，不知道又會怎麼想。忽然間覺得累。透過眩目的燈光，誰能看得見我心底的悲傷？

　　洗手的時候，我看了看鏡子，鏡中人一臉無奈，眼神蒼涼。那一副深深的表情下，掩飾不住內心的悲涼。沒有人理解，也不需要人理解。我沖著鏡子誇張地一笑，那一瞬間的表情，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咬牙切齒的魔鬼。我心中藏魔，身不由己，終將越陷越深。

　　老媽已經切好了蛋糕，我還想跟她開玩笑說："媽，要不要把你的熱情再跟鄰居分享一下，讓她們感受到你春天般的溫暖。"卻突然發現老媽的神色不對。

　　我疑惑地看著她，說："媽，你怎麼了？"

　　老媽一怔，說："哦，沒……沒什麼，我突然有點頭暈，我去洗臉，完了再吃。這個蛋糕挺好吃的，趙豔這孩子真會買。"

　　看她去了衛生間，我拿起塊蛋糕，一邊吃一邊琢磨老媽怎麼了，無意中掃了一眼蛋糕盒。裡面放著一張小卡片，我拿起一看，腦袋裡突然轟的一聲，像炸開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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