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設計師(31)_韋多情

三十一

　　一切收拾停當，感覺還早點，至少還可以再過半小時出門。我打開電腦，看看會不會有奇跡降臨。昨天的那個求助帖早被淹沒了，我搜索了一下，找出來後，後面多了不少謾駡的回復，不外乎國罵或者京罵，以及各種方言的罵，還有網上流行的網罵。我一邊看，一邊大笑--這個世界，到底誰比誰有病？但可以肯定的是，喜歡口無遮攔罵人的人肯定比我有病，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

　　我特意查了查色色聽的那首歌，叫《嫁衣》，是一個叫幸福大街的樂隊唱的，主唱吳鴻飛。我以前對這種音樂嗤之以鼻，但這一刻，我開始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可見，有些東西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很多時候，是你領悟不了，是因為你的意識沒有達到那種境界而已。

　　突然想到了乖乖貓。此時心已經變得平和，開始覺得自己又何必那樣對她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都有不得已的時候，你所看到的表面未必就真如你所想的那樣。或許，自己誤會了她也未可知。就像這首《嫁衣》，不也改變了自己根深蒂固的一些看法嗎？

　　我的心裡漸漸有了內疚之意，心想：不管她怎麼看我，至少我要表現出高姿態來，然後，兩不相欠。所以我又特意加了她的號，請求中加了段話：向你道個歉，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受字數所限，最後三個字變成了"對不"，少了個"起"字。我著急出門，也沒有再改，就發出了請求。這個時候，乖乖貓應該不線上，不知道等我再次上網時，得到的會是什麼回應。

　　但不管怎麼樣，我終於心安了。

　　現在該出發去火車站了。出門的時候，我特意趴在隔壁門上看了看，甚至湊到貓眼中去看，試圖發現點什麼。很顯然，我失望了。一切平靜如斯，門緊緊地關著，地上的水跡幾乎晾乾，除了偶有地方能看出微弱的痕跡外，其他如常，仿佛昨夜，真的什麼也不曾發生過，就如同一個夢。我不知道過了這一夜，隔壁的這兩個美女又會怎麼看我，我們的睦鄰關係會不會達到另外一個境地？或者，還跟昨天一樣，在我偶爾的想像中YY一下，我們繼續在各自的軌跡上走著，除了相視一笑，再什麼也不會有？

　　這些暫且不用去管，最主要的是，老媽即將重裝上陣。對我來說，又一幕大戲即將拉開，而我只是一個拙劣的演員。在生活的舞臺上竭盡所能，沒有人知道大幕落下時，它將是一齣喜劇抑或是悲劇，但我沒有選擇，只有一路走下去。

　　生活啊，你永遠也想像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chapter.14

　　如果不是老媽專門來看趙豔這件事，我很願意把她的北京之行想像得詩意無比，踏八千里路雲和月風塵僕僕，跨千萬道山和水一路煙雲，甚至可以像那句廣告詞，一個背包男望著眼前駛過的火車，擦了把汗，悅耳的男中音響起：人生就像一場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和看風景的心情……但現實是，老媽一下火車看我的第一眼就寫滿了疑問，我知道她的意思，老媽御駕親征，兒媳婦應該接駕才是。而我的身旁除了來來往往的旅人，分明只有我一人。

　　沒等她開口詢問，我趕緊解釋："媽，幹嗎那麼著急，趙豔剛好出差了。"然後跟她抱怨，"您說您都一把年紀了，說來就來了，來之前起碼也要跟我商量一下，讓我有個心裡準備不是？萬一要是我也出差了，那你可怎麼辦？"

　　老媽呵呵一樂："呦，沒你地球還不轉了？我自己就不能在北京看看，還能把我給丟了不成？"

　　我說："行，行，怎麼都行，您都坐這麼長時間火車了，還是先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吧。"

　　坐上車，我囑咐司機走三環。怕老媽多問，想給她充當一下導遊，講解一下首都日新月異的變化。老媽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我說了沒幾句，她就把話題轉向了趙豔，一個勁兒地問，趙豔什麼時候回來，走了幾天了，她怎麼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她來的時候走了，我們是不是吵架了……趙豔可是個好女孩，我遇見她是我的造化，我千萬要珍惜她……

　　我高舉雙手投降："老媽哎，您就饒了我吧，連人家的面都沒有見，她在您心目中的形象就美好得如同觀音菩薩。"心裡卻想：要是告訴她真相，這個打擊該有多大！更不敢說實話了。

　　這樣想的時候，頭有點大。現在無法確信老媽要在北京待多久，十天半個月還可以應付過去，萬一要是長住一兩個月，肯定會露餡的。我心說，趙豔啊趙豔，我們相愛七年，臨完分手了，你卻給我丟了這麼大一包袱。這可不是小品，包袱越多越招人喜歡，你的包袱讓我無法承受。一算時間，足足有三個月沒有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裡，過得怎麼樣，面色便不由得慢慢沉重起來。

　　老媽看出了端倪，問："孩子，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似的。"

　　我連忙搖頭說："沒……沒，昨晚沒睡好，有點累。"這倒是實話，一想起昨晚發生了那麼多事，再想想此刻竟然是在接老媽的車上，再次覺得生活是如此地稀奇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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