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設計師(2)_韋多情

二

　　我還是嬉皮到底，說：反正是個好地方，你盡情想像吧。

　　小妹嘻嘻一笑，說：那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你住在西壩河，面朝太陽宮？

　　我說：你真聰明！聰明的孩子有人疼。

　　她說：那怎麼沒人疼我呀？

　　我打出了三個字：有我呢。心裡卻驀地一疼。多麼熟悉的感覺，當年和趙豔剛開始時，不也是說著這樣的話語？那時候許下天荒地老的誓言，卻抵不過時間的風雨。七年後，我們的愛情灰飛煙滅，誰可曾想到當初？

　　趙豔，這一刻你在做什麼呢？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了隔壁傳來的一些奇怪的聲音，起先是女人的說話聲，接著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再後來好像還伴隨著其他聲音。我心想原來隔壁住了一對狗男女，正在進行一些人的常規勾當。

　　這樣一想，心裡就覺得有點不平靜了，再想起跟趙豔在一起的一些溫柔場面，我不由得悲從中來，恨不得仰天長嘯，真想馬上發洩一下。

　　隔壁的聲音越來越複雜，似乎不止一個女聲。伴隨著不時的尖叫聲，我的感覺瞬間變得很複雜，心也一下子墜入了無邊的虛空中，虛到無所著落，無所依傍。

　　小妹看我半天不說話，又打過來一句：大叔，怎麼不說了，你在想什麼？

　　我心裡越來越難受，忽然覺得世間的一切都了無意義--我又愛過誰，誰又愛過我？這世間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場時間與欲望的遊戲，一個人置身其中，終有一天你會再度墜入孤獨的深淵。那麼，我又該珍惜誰呢？

　　沉默片刻，我終於冷笑一聲，好吧，那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然後，螢幕上清晰地出現了一行字：我很想你。

　　小妹突然不說話了。我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冰冷的水漸漸平息了體內的欲望。看著螢幕上依然亮著的頭像，我突然有點後悔了。

　　我想說，小妹，這不是我的本意。但這又何償不是我的本意。那一刻我的確是想身邊能有個女孩子陪伴，小妹難道不是對象嗎？我們認識多年，最多偶爾說一些親昵之類的話。但男女之間的曖昧，任何一個男人都是想落到實處的。我也不例外。

　　這一句話之後，我們多年來的親近頓時蕩然無存。

　　小妹，對不起。

　　我望著她的頭像發呆。隔壁的流水聲又響了起來，我真想大罵幾聲，但想到夜裡河東獅吼會破壞鄰里關係，便強忍住了怒火。

　　又過了片刻，小妹的頭像閃動了，有資訊發過來，我的心裡突然有莫名的激動。趕忙點開來看，小妹問道：大叔，你是不是失戀了？

　　我的心裡突然有點傷感。多善解人意的孩子，一般女孩在這種時候通常都會說一個字："滾！"而她居然能想到我失戀了，我馬上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她：冰雪聰明。非如此不足以讚美她。

　　我說：小妹，對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你沒猜錯，我是失戀了。

　　小妹問：這就是你搬家的理由？

　　我無言地點點頭，嗯了一聲。只要她開口說話就好，我們多年的關係看來並沒有因為一句話而受什麼影響。以她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的確難能可貴，而我也未免太無恥了點兒。

　　小妹問：你很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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