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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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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西若說他在公司處理業務。 陳樹風思慮了一下,還是乘了計程車直奔他公司去。他自己的車還在修車廠,沒有取回來。 陸西若確在辦公室,看見他來,掐掉煙,問:「找我有事?」 樹風道:「是麥琪找你。你關了手機,她著急,就打電話給我了。」 陸西若道:「女人都這樣。等她習慣就好了。」 樹風坐去窗臺,看玻璃外面燈火依舊的城市,半晌,道:「麥琪說,今天劉林也在場。」 陸西若:「我說我沒有碰過那個女人,但她不相信我。」 樹風卻問:「你真的愛她?」 陸西若道:「愛!」 樹風回過頭看他:「那就別折騰自己了,好好的跟她說清楚。」 陸西若再點燃一支煙,吸一口,道:「別的女人,我完全清楚她們要什麼,也給得起。我不去愛她們,也不要求她們來愛我,是不是信任我也無關緊要,反正我們各取所需。但她不一樣!我沒辦法不在乎她是不是愛我,或者是不是信任我。所以我越愛她,就越怕跟她在一起。」 他並不是在索求愛的回報,而只是怕受到傷害。因愛而傷,他經歷過一次,那種感覺萬劫不復。所以在這一次,他不會再有二十歲時的勇而無畏。 愛得越深,逃得也就越遠,這也是經歷過夢清之後,他學會的自我保護方式。也許自私怯懦,但他真的怕了。尤其經過今天劉林對他的不信任,他更是清楚,如果靠近了去,那麼傷害再所難免。也許傷的只是他一人,也有可能與劉林兩敗俱傷,前者與後者,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夠承受的。想要無傷害,就只有逃離,即便那會帶來痛苦。所以他寧願去選擇不需要愛,而卻能夠給他一樁穩固的婚姻的女人,會痛苦,但不會有傷害,更不會有萬劫不復的傷害。 樹風跳下窗臺,走近來,拍一下他肩膀,無以言語。 陸西若再道:「這些年,我真的累了,只想找一個好女人安安穩穩地結婚生孩子。劉林她太有自己的思想,我把握不住她。既然不會有結果,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樹風盯住他道:「你要是真這麼理智,想得那樣清楚,也不會現在還呆在辦公室了。」 陸西若無聲。愛上一個人,一些事情總是無法控制。就如當初心血來潮跟去西藏。 樹風取了外套給他,道:「走吧,出去轉兩圈。」 已是淩晨三點,街上車輛稀少。深冬的風,在夜裡,尤其刺骨。 樹風站在路口等西若取車,冷得正要伸了手去將大衣領子豎起來護住脖子,一輛車子突然瘋了般沖上人行道,徑將他撞得騰空飛起,跌落于四五米以外處。 急救後,醫生的宣佈是,陳樹風腦主幹受到嚴重損傷,生命跡象仍然會有,但只怕將永遠都無意識。 茵子當場就暈死過去。接下來的兩天,便一直在陳樹風隔壁的病房吊生理鹽水以維持生命與意識。 楊楊聽金穀講了這種情況,毅然請了假,將思琳託付給劉林,徑去醫院照看他們兩個。 蘇月氣道:「賤骨頭!還沒被害夠啊?這還送上門去。」氣歸氣,始終是刀子嘴豆腐心,楊楊請她幫忙熬個進補湯帶去醫院給茵子什麼的,她抱怨還是要抱怨,事情卻半點也不會怠慢。 茵子吊了兩天鹽水,第三天開始進食,但只喝一點楊楊帶去的湯,還是要楊楊象待思琳那般耐心地哄她她才張一下嘴,楊楊趁機用湯勺給她灌進去。茵子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星期左右,終於肯醒了,也終於肯面對現實,沒有一句多的話,也沒有一滴淚,冷靜地對楊楊道:「你去上班吧。我來照顧他。」 楊楊不太放得下心,問她:「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了頭,不再肯開言。 接下來的日子,茵子白天照顧樹風,楊楊晚上去接班,照看上半夜。陸西若照看下半夜。 茵子始終未與楊楊再說一句話,楊楊帶給她的飯菜,她會吃,楊楊說話,她會聽,楊楊替陳樹風擦手腳或按摩,她會看著,但就是一言不發。 楊楊琢磨不透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說實際的事情怕太冒失,每天便只講一些上下班遇見的新鮮事,或者是從網上看來的笑話。久而久之,聽到很好笑的事情或笑話,茵子也會露一下笑臉。她甚至開始跟著楊楊學按摩。楊楊按樹風的左手時,她便坐在右手邊握住樹風的右手依樣畫葫蘆。楊楊就邊按邊教給她各種穴位與按摩手法。楊楊父輩世代行醫,祖父在她三歲時便開始教她在假人身上認穴位紮銀針,意圖將她培養為楊家的接班人,卻終事與願違。楊楊一句「你們學醫,我就非得也學醫嗎?」拒絕了祖父對她的人生的安排。但小時祖父教給她的東西卻令她到如今都受益非淺。 兩個女人,曾經因為他而鬧得天翻地覆,現如今,卻能平和地一左一右陪侍在他身旁。他若有意識,不知會作怎樣的感概。女人與另一個女人並非天生的敵人,多半成為敵人的女人,是因為一個男人。這兩個女人,曾經為敵人,正是因為他。 他躺下了,兩個女人的關係卻因此得到了緩和。如果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為這福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過於慘痛。 049 恩仇泯滅 一天楊楊回家吃完晚飯,裝上茵子的那份帶去醫院給她,同時接她的班。茵子拿出一套草綠色毛線衫給她,道:「給思琳的。」 她終於肯開口說話,而且表現得這麼友善,楊楊極是高興。 毛線衫手工相當精巧,縷花非常漂亮,楊楊愛不釋手,問她:「你在哪買的?我去多買幾套。」 茵子道:「我織的。你這麼喜歡,我就再給思琳織幾套。從一歲到五歲,都給織全了。」她現在有的是時間,也許十年二十年,也許一輩子,想織多少都可以。 楊楊張大嘴巴:「你織的?」真是看不出來。在她和劉林蘇月眼中,茵子是只會化妝打扮的時尚嬌小姐,卻不曾想她還有如此傳統的一面。手織毛線衣,已經是N年前女人們所做的事了。 茵子道:「我以前學過。」剛認識陳樹風的時候,想要送他一件特別的禮物,於是像很多初涉情網的小女生,跑去學針織,卻是從學會到現在,除了思琳的這一套,一直都只為樹風一個人織過。 楊楊笑道:「謝謝你啊。」 茵子:「楊姐,我該謝謝你才是。」 楊楊瞪圓雙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茵子的確叫她楊姐。這稱呼聽起來雖然有點彆扭,她卻是很願意聽。 茵子突然問她:「楊姐,你還恨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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