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剩女時代(33)_美良

三三

　　抽完手中的煙，默默地起身，退出吳事的房間。

　　吳事追出來問：「你臉色很差，沒事吧？」

　　陸西若咳了兩聲，道：「累，想早點休息。」

　　回到房間，一夜未眠，卻又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了些什麼，又為什麼會失眠。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合上眼，可是很快又被吵醒。

　　Q友站在他床前，拿手放在他額上，一邊嚷嚷道：「怎麼燒成這樣？差不多都有四十度了。」

　　他以為是Q友在胡鬧，想起身，結果全身綿軟無力，這才肯相信，自己真病了。

　　Q友跑了出去。

　　陸西若聽見他在叫：「劉林姐，劉林姐……」還沒有聽到劉林的回應聲，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沉睡中，陸西若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向劉林表白了。

　　醒來，腕上掛著點滴，劉林坐在床前發呆，老半天才發現他已醒過來，便拿手往他額頭上試一下，隨即噓一口氣，神情略顯輕鬆。很顯然他已退燒。

　　陸西若問：「吳事和小Q呢？」

　　劉林道：「玩兒去了。」一邊盯著他看。

　　陸西若道：「給我倒杯水。」

　　她沒反應過來，還是盯著他看。

　　陸西若重複了一遍，她方才夢醒般，忙忙地倒了水喂他喝。

　　劉林的表現明顯的反常。

　　陸西若是有經驗的，向劉林表白那段，也許不是夢，說不定是高燒中的胡話。究竟是夢還是胡話，他一時無法確定。躊躇半晌，依然無法開口向她確認，只是問：「還生氣？」

　　劉林遲疑了一下，老實地道：「還有點。」片刻，再道，「昨晚都喝醉了，所以我會儘快原諒你。」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遊移不定，偶爾還會顯露心底的慌亂，不說話的時候又總是發呆，不自覺地雙眉緊鎖。陸西若越仔細觀察她的表現，就越發認定自己對她的表白不是做夢。猶豫許久，仍是沒勇氣直問，繞著彎道：「我發燒的時候，有沒有說胡話？」

　　劉林愣了愣，道：「說了。」

　　「說什麼了？」他緊盯著她。

　　劉林沉吟了一陣，放鬆下來，坦然地回視他，道：「小Q之前問我，你和吳事兩個人，如果讓我選擇其中一個，我會選擇誰。我說我會選吳事。」

　　「為什麼？」

　　「因為他比你帥，比你大方，而且錢不會比你少。」

　　陸西若心底明鏡似的。那的確不是夢，劉林不會說謊，所以直接回復她對他的感情所持的態度。也就是說，她拒絕他了。

　　他笑一下，沒再作聲。

　　劉林道：「該把針取下來了，我去叫醫生。」走到門口，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又返轉，真誠地對他道，「陸西若，其實你這人很好，真的很好。你對人有情有義，表面上卻無情無義，那都是你裝的。」

　　陸西若恢復了冷漠，道：「別以為自己很瞭解我，我和你還沒有熟到那種程度。」

　　劉林沒有介意他的不友好，她本來還有話說，但見他顯出不耐煩來，便不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找醫生。

　　望著她隱去門後的身影，陸西若道不盡自己心中是後悔還是慶倖。

　　也許應該慶倖。高燒中的胡話，總是無理智下的不負責任的亂言，如果劉林順杆爬，對他來說，不可謂不是一樁煩惱，首先十月份那樁婚事便不知要如何處置，還有那個等待做他新娘的女人，自己要將她置於何地？

　　可是又真切地後悔。無論如何，自己大可不必持冷漠的態度來傷害她。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總以這態度來傷她，以致雖然他與吳事各方面條件相當，甚至優於吳事，她卻毫不猶疑地選擇吳事。

　　終還是後悔較多。傷了她，其實自己並不好過。

　　有一個哥哥

　　回拉薩的途中，陸西若其實已經在有意無意地避著劉林了。只是因為有一個樂子層出不窮的吳事，再加一個因為DV壞了一路上不斷抱怨的Q友，令劉林應接不暇，因而實實在在將他給忽視了，當然也就沒發現他的異常舉止。

　　Q友的DV，是因為之前上醫院看陸西若時，隨手擱桌子上，走時又忘記了，後來一小孩串門兒，發現DV機，擺弄了那麼兩下，等劉林發現取回來時，已經壞掉，之前所拍攝的東西全都找不到。恨得Q友滿醫院地找那小孩子，想了成百個處罰他的法兒，後因實在找不著人，也就只能將惱恨自吞了。

　　當Q友第N次抱怨時，吳事第N次道：「我說了我一朋友對這玩意兒熟，我給你帶北京讓他去修，修好了給你寄回去。」

　　Q友道：「你保證他能把以前拍攝的東西找回來？」

　　吳事道：「這我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Q友想了想道：「我還是帶回深圳找廠家修。」

　　劉林趕緊道：「就這麼定了。求你別再叨叨，我耳朵都起一打的繭了。」

　　陸西若獨自遙遙領先，三人追上他。

　　劉林看見他肩膀上趴著一條大螞蟥，便抓了他的臂道：「等等！」欲伸手幫他將螞蟥捉下，陸西若卻自然反應地一手將她甩開。路本來就窄，劉林又是站在山崖的那側，他這一甩力道雖不大，劉林還是給甩跌下山路，順著有近八十度的陡坡一直跌進山澗，幸而遇著雨天，山澗猶如一小溪，如果是亂石的穀底，估計她小命難保。

　　陸西若起先看見她跌下山崖，腦袋轟地一下炸開，瞬間空白，等回過神來，不及多想，直接就從山路上往澗中跳了下去。

　　Q友習慣地急速取出DV，及至打開鏡蓋，才記起DV正罷工中，氣得舉起來就想給砸了，終還是捨不得。

　　吳事繞路趕至澗邊，與陸西若合力將劉林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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