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剩女時代(18)_美良

一八

　　陸西若和老許面面相覷。

　　老許道：「沒見過她這樣，看來真受刺激了。」

　　陸西若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下車去追她，老許突然道了聲「不好」，他驚起，大叫著「劉林」，縱身跳下車去，卻發現劉林好好地站那等著綠燈呢。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可一切來得太快，他腦子亂亂的一團，來不及清理。就在他再次猶豫的瞬間，綠燈亮了，劉林隱沒在了流動的人群中。

　　老許追過來，問他：「陸總，你沒事吧？」

　　陸西若問他：「你剛才鬼叫什麼？」

　　「剛才一小孩過馬路，眼看著就要被車撞上，我忍不住，就叫出聲了。」

　　陸西若道：「哦。走吧，回公司。」再回了頭去看十字路口，遠遠的似乎又看見了劉林的身影，可定睛了再看，那只是一個穿著打扮和她差不多的女人。

　　陸西若回到公司不到半小時，劉林緊跟著回來了，還給他帶了份皮蛋瘦肉粥。她一回來便埋首於工作中，陸西若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安慰，見她無事人一般，反而無從下嘴。

　　兩人忙到十二點，收拾了準備回家。

　　陸西若方才找著機會似的道：「我們去兜圈風，怎麼樣？」

　　劉林看時間：「知道現在幾點鐘了？是不是打算明天給我放假？」

　　陸西若道：「你之前不是說想兜風的嗎？」

　　「那之前你怎麼又不帶我去兜風？馬後炮！我現在沒事了，走吧。」

　　「沒事最好。我送你。」

　　送劉林到她家樓下，因為太晚，原本不打算上樓，但因為口渴，只好又上去找水喝。結果卻發現，劉母和蘇月都還沒睡，在客廳裡等著，見是他送了劉林回去，甚是意外。

　　劉林看到蘇月，也是意外，問：「你不是說今天回不來的嗎？」

　　蘇月道：「我不這麼說，你怎麼會答應去相親。」

　　「你說今天是你們安排的相親？」

　　蘇月笑，迎上前來握住她雙臂，問：「怎麼樣？感覺怎麼樣？」

　　「我把奶茶潑他臉上了。」劉林輕描淡寫地說。

　　其他三人都怔住。

　　過一陣子，蘇月氣道：「你怎麼回事？」

　　劉林看向母親，道：「媽，以後別做這些無聊的事了。沒人要沒關係，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三十歲的女人，不是散市前的青菜，非得打特價賣出去。」

　　母親道：「你就是眼光太高，同一個道理，你挑人家，人家也挑你啊。現在四十歲的男的，還可以娶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你這都三十歲了，能有多少挑？」

　　劉林聲音高起來，道：「三十歲怎麼了？三十歲是不是就非得去嫁一禿頂？我不靠誰養，不靠誰吃飯，我憑什麼要低聲下氣去嫁一禿頂男人？我就可憐到那種地步了？媽，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弄得，把我弄得……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可憐你知不知道？」劉林聲音哽住了。

　　蘇月和母親都嚇得不敢說話。

　　陸西若水也不喝了，將她拉了出來，推進車裡。

　　劉林縮在角落裡，疲憊而憔悴，一句話也沒有。

　　陸西若將她帶去自己住處，找了最搞笑的喜劇電影放給她看，只是她很快就在沙發裡睡著了。

　　次日在公司裡再見到她，她已經完全是一副投入工作的狀態，緊張而忙碌，正佈置著迎接大客戶的工作。

　　准爸爸

　　金谷第一次陪楊楊去產檢，是迫不得已，說白了是劉林給逼去的，五分鐘一個電話，直到確認他已陪著楊楊進了醫院才作罷。金穀覺得醫院裡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恨不得往頭上戴一頭套，連眼睛也不要露出來。

　　楊楊一瞧他那架勢，心裡就有幾分明白，不想為難他，因而並沒有讓他陪著到裡面去，而是支使他去附近的超市幫忙買零食，等產檢完了才打電話給他。

　　第二次陪楊楊去產檢，因為楊楊腹部隱隱作痛，他陪著到了裡面，卻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樣難為情，裡邊也有許多准爸爸，大部分看起來年齡與他不相上下，他還認識了其中兩位元，他們教了他許多照顧孕婦的經驗。

　　到了第三次產檢，已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去的了，甚至為此事特意請了假。他似乎已經適應了自己准爸爸的角色，而且樂在其中。

　　另一方面，金穀還很用心地去補習班學習了營養配製，將楊楊的一日三餐都包攬了，怎樣安排一天的食物，什麼時候該進食什麼樣的食物，都一步一步地嚴格按著書上的指示來。他現在儼然就是楊楊腹中孩子的父親了，比楊楊自己都要緊張。一個年僅二十四歲，連女朋友都沒有正經地談過的小夥子，卻一下子成了父親的角色，也真是難為他了。

　　楊楊很感激他為自己以及腹中孩子的付出，但她無法坦然接受，他的好，她受起來總是惴惴不安，因為她不知自己將來能夠怎樣報答，或者根本就無以為報。

　　令她更為煩惱的是，金穀現在對她及她腹中的孩子，都是一副保護者的姿態。這使兩人一起出門的時候，總是會被人誤解是一對夫妻。

　　一次產檢的時候，給Baby照彩超，金谷跟醫生磨嘴皮子，醫生磨不過他，讓他留了下來陪在一旁，當醫生用手按住楊楊腹部，說Baby的頭就在此處，他馬上把臉側了貼在楊楊肚皮上，想要感覺一下，結果嚇得楊楊尖叫，自此將他列為頭等危險人物。其實楊楊更多的是不知如何面對他的關心。從來也沒有異性如此地在乎過自己，包括自己的前夫，金谷是第一人，所以她受寵若驚，更是束手無策。

　　而金谷無法理解楊楊內心的東西，他只是盡心盡力、認認真真地做著准爸爸。那或許只是一個男人對待一個即將出世的小生命的熱忱，並沒有別的意思。

　　在此之前，金谷完全不知自己有著如此強烈的購買欲望，幾乎經過的每一家母嬰店，他都會進去逛一下，而且總是手不落空地出來。劉林的母親已經專門辟出一個角落堆放他添置的嬰兒用品。而楊楊每次見到那堆東西，總是甜蜜與煩惱參半。

　　蘇月告訴劉林，看金谷現在對楊楊的姿態，沒准愛上楊楊了。劉林當然不會相信，她不是不相信蘇月，而是根本就不相信金穀會愛上楊楊這一回事。腦子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這筆賬都該算得過來，一個有錢的二十四歲小夥，而且還很帥，他憑什麼要去愛一個三十歲，離婚，而且有著身孕的女人？

　　只是緊接下來的一件事，使得劉林不得不重新評估金谷對楊楊的過分保護是否真的正常。

　　那是楊楊第六次產檢。金穀又是請了假，一大早就過來了。劉林對他道：「今天我沒事，我陪她去就好了。」

　　金穀道：「反正我都請了假。」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