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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朱仙仙有個舍友家裡有事回家了,所以床位空了出來,朱仙仙讓她睡自己的床,自己睡舍友的。

  這一夜,桑渝沒有睡好,輾轉反復,腦子想著明天回到學校,得避免和阿非見面,要是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一定會多想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了,從鏡中看到仍是腫著的臉,咬了咬唇,將紮成馬尾的長發放了下來,多多少少也遮掩了一些。

  和朱仙仙告別的時候,她給了朱仙仙一個大大的擁抱,並感動地說了一聲「謝謝」。雖然只是收留她住了一夜,只是請她吃了一頓早飯,只是塞給她十塊錢公車費,那個高中三年一直倍受她壓迫的朱仙仙,卻是在她最窘迫的時候給了她最大的幫助,這份情,她永遠不會忘。

  朱仙仙望著桑渝漸漸消失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分,其實平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回到學校,她一直低垂著頭,讓長髮蓋住自己的臉,總算一路安穩的回到了宿舍。

  思思、沙沙和初初看到只隔了一個週末兩天,桑渝就變成這樣,都沉默了,誰也沒有去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桑渝托她們向導師請了假,一直待在宿舍裡,哪也不去,就連飯菜也是讓她們給帶回宿舍。

  曾梓敖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到桑渝去道館,給她打了電話,她說了這兩天不舒服,只想好好地睡一睡。曾梓敖說要來看她,被拒絕了,還不讓思思她們說她的臉沒法見人。

  因為沈先非不住學校,他在學校的時間也就是他來上課的時間,桑渝和他幾乎在學校是不怎麼見面的。只要她不去那邊,沈先非是不會知道她被打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她往小屋打了電話,依舊還是那種調笑聲音,叫他不要太想她。她問他為什麼偷偷抽煙,他卻不答,最後被問得不耐煩,很凶地說了一句「保證書上追加一條:嚴禁私藏香煙。」

  靠!什麼語調?!聽起來好像她是走私販一樣。

  自從戀愛之後,桑渝發覺自己變了很多,越來越肉麻了,在掛電話的時候,居然對沈先非說:「阿非,我要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說完就立即掛了電話,一個人在那裡傻笑了很久。

  大約過了幾分鐘,手機來了條短信,她打開一看,是沈先非的:

  週末早點回來,我燒飯給你吃。

  何其簡單的一句話,這字裡行間流露出的濃濃愛戀,讓她的熱淚猝不及防地湧了出來。

  這一周,桑渝過得十分痛苦。每天,她都會旁敲側擊地問沈先非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她擔心父親會有所行動,每當聽到他說沒事的時候,她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除了這樣,母親和吳媽天天去學校找她,她總是避而不見,並讓同學帶話,如果她們再到學校找她,她就不上學了。

  嚇得趙卓青和吳媽只能給她不停地打電話,這樣她的手機大多都是被迫關機。起初她將宿舍的電話線給拔了,但又妨礙了其他三人,若不拔了電話線,宿舍的電話會一個接一個響個不停。桑渝看得出來,宿舍裡其他三人嘴上不說,心裡卻很鬱悶。

  在準備去道館的路上,她給母親打了電話。

  趙卓青一聽是女兒的聲音,激動地就哭了出來:「小渝,你終於肯和媽媽說話了。」

  「媽,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桑渝皺了皺眉。

  「你爸說你已經五天沒有刷過卡了,你身上還有錢沒,媽給你送去——」趙卓青急道。

  「不要!那天晚上我說的很清楚,從今以後,我不會用他的錢。」桑渝聽到立即斷了母親的話,「媽,我現在活得很好。你們都把阿非想得太不堪了。你知道嗎?我早就是正道的跆拳道老師,從去年夏天就是了。和阿非在一起,我們又不是光談戀愛。是阿非教我,不能一輩子依賴父母,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什麼事都自己做,憑自己的能力賺錢。媽,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啊,別整天在麻將桌上賭了,讓你賭了這麼多年,輸了那麼多錢,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受不了的。你啊,該存錢的記得存錢,就算離婚了,你還多個保障。」

  那一頭,趙卓青沉默了。

  「媽?」

  「……沒事。」趙卓青吸了吸鼻子,眼淚卻怎麼也忍不住地往下掉,「小渝,你長大了,變得越來越懂事了,也學會自理了,媽很高興。但你聽媽說句,不管是騙你爸也好,還是怎樣,你先和那個男孩子斷了,以後等到畢業了,他有成就了再說。」

  「不要!」桑渝直接回絕了母親。

  「媽不會害你的。」

  「好了,我要去正道上課了,有時間我回去看你。媽,你保重身體,別再打麻將了,也別和他吵了,多存點錢。掛了。」

  桑渝不想和母親討論這種傷感情的話題

  趙卓青對著電話哭了很久。

  她早就明白如果不是桑渝,她和桑振揚的關係早就維持不下去了,不是她要打麻將,是她不打麻將還可以做什麼。桑渝這孩子是個倔脾氣,桑振揚也是一頭牛,父女兩人拗起來任誰都勸不住。她就算不為自己下半輩子著想,也要為女兒考慮,就算桑振揚堅持要離婚,她也不會讓桑氏落入別人的手裡,桑氏只能是她女兒的。

  那個男孩,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離開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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