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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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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沈先非的冷漠,桑渝只能堅持。 站在雨裡,她望著豆大的雨點,突然好想回N市。抿了抿嘴,她慢慢地走到車站內,和沈先非並排站在車站的屋簷下避雨。 這樣的雨夜,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雨終於停了,天早已黑透,四下一片靜寂,只能看到稀稀拉拉昏暗的燈光。雨後的空氣濕潤而清新,涼風吹拂樹上的每一片嫩葉,帶出清爽宜人的氣息,讓人有股舒適的安心感,如同這靜謐的夜幕一樣安詳。 沈先非邁著步子離開了。 桑渝留在原地沒有動,沈先非一走,她便累得蹲了下來,從包裡摸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 心中一陣酸澀,空落落的一陣疼痛,滿腔的委屈似要宣洩而出,當淚水將要直湧向眼眶,她硬是眨了幾下眼,將眼淚全給逼了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聽到沈先非家裡出了事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給吳叔打電話,讓他送她來這裡。她也不想這麼晚的天趕過來,誰知道會下雨,誰知道會沒車,誰知道會有這些意外。 鬆開了捏得死緊的拳頭,靠著牆,她緩緩地抬起手,撥開熨帖在臉頰上的濕發,將臉龐靠在縮起的膝上。 「你還蹲在這裡做什麼?打算在這裡蹲一夜?」聲音裡夾著無名的煩躁。 聽到熟悉的聲音,桑渝猛然抬起頭,看見一個人影立在跟前,漆黑一片,借著隱隱微弱的燈光,她看清是沈先非,強忍了半天的淚水就這樣冒了出來。她偏過頭,苦澀地吸了一口煙,才將心中的難忍逼了回去。 沈先非抿緊了唇,俯下身子,硬是將她手中的煙給奪了去,熄滅,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抽煙是桑渝緩解心理壓力控制情緒的一種方式,這會兒香煙被沈先非奪了去,她再也控制不住,跳起身,沖到他面前大嚷了起來:「沈笨鳥,你幹嗎奪我的煙?你不是走了嗎?幹嗎跑回來奪人家的煙?」說著說著,聲音裡就帶著哭腔。 「跟你說過很多次,別叫我笨鳥!」 「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沈笨鳥——」桑渝一口氣不知道喊了多少個沈笨鳥。 沈先非的雙目似要噴出火來,直瞅著桑渝,胸腔起伏不定,最終他別過臉,咬著牙,吐了一口氣:「我不喜歡聞煙的味道,我媽也不喜歡。」 桑渝怔了怔,他在說什麼?他不喜歡,他媽也不喜歡,他的意思是要她今晚住他家嗎?她是在做夢嗎? 「……什麼意思?」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所有不確定的猜測全部化成泡沫。 「你要是想在這裡蹲一夜,我沒意見。」沈先非淡淡地應了一句,轉身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桑渝仰頭望瞭望漆黑一片的天空,難以置信,他在邀請她住他家啊。 短短幾分鐘,她從天堂掉到地獄,然後又從地獄升回天堂。 再次立在沈先非家門口時,桑渝感慨萬分,忍不住瞄了一眼傍晚沈先非沖涼的地方。 「你還傻站在那兒幹什麼?你打算今晚連別人家的蚊子一起喂嗎?」沈先非進了屋子,坐在桌前正準備吃飯,沒看到桑渝,以為走丟了,出了門,便看見她傻站在那兒盯著對面的水池發呆。 桑渝沒有回頭,脫口而出:「哦,我在想我待會兒怎麼沖涼。」 倏地,沈先非血氣上湧,整張臉都漲紅了,身體僵在那兒一動不動。之前他想過,她有沒有偷看他沖涼,聽她這麼一說,證實了,她有。 也沒注意,往前邁了一步,一個回頭桑渝便撞進了沈先非的懷裡,痛得她真想把沈先非給揍一頓:「哎喲,你哪兒不站,幹嗎站在門口,胸膛沒事長那麼硬幹什麼?撞得人都疼死了。」 被桑渝這一撞,沈先非恢復正常:「是你自己不長眼睛。」 寒著一張俊臉,他回到屋裡,坐在桌前,咬著牙,折騰到現在,終於可以吃飯了。 翻了幾個白眼,桑渝邁進屋內,憤憤地在他對面坐下。 吳玉芳端著剛熱好的湯走過來,對桑渝說:「胸膛硬點好,要是遇到個軟的,摸起來會很沒料。」 一口飯剛進嘴裡,差點被母親這句話給噎住,沈先非抬眸怨道:「媽,請你不明白事情狀況,不要亂發表言論。明天我就回學校了。」 「不用跟我說,我不會送你的。」吳玉芳話雖是對兒子說,眼睛卻是看著桑渝,「你們倆慢慢吃,我去洗衣服。」 望著沈母吳玉芳端著一盆衣服出去,直到水池邊上的電燈亮了,桑渝才收回了目光,回過頭便看到沈先非盯著她看。 她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角,便環視起了四周。 初進沈家的時候,她覺得很奇怪,除了牆上掛著一個中年男子的黑白相框,就是沈媽媽和沈先非身上有戴孝,其他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剛剛辦過喪事的家庭。 沈先非的家很小,呈長方形,據目測,整個屋子不會超過二十平方米。一進門的地方有一個矮矮的木梯,是通向二樓的小閣樓。屋子裡只有一張破舊的沙發,沙發對面是一個櫃子,櫃子上放著一台舊式的21英寸電視機,然後就是面前這張半高的桌子和兩張板凳,旁邊窗戶下就是一個簡單的灶台。整間屋子雖小,但看上去卻是乾乾淨淨,十分清爽。 沒有看到床,桑渝想,那閣樓上應該擺放的是張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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