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入菲菲(158)_追月逐花

一五八

　　「好。」張老太太並沒有朝韓敏看過來，那渾濁的眼睛裡卻分明冒了泡泡。

　　「我是來打聽顧老太太的事情的……」韓敏陪著小心在張老太太地面前蹲了下來，「請您可不可以告訴我……」

　　張老太太那渾濁的眼睛陡然睜大了，毫不留情地打斷她。Www．16K．CN「沒用啦。我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之前那個小夥子了。我老太太肚子裡已經空了，掏不出什麼了！」「之前的那個小夥子」。應該指的是楚飛。這老太太如此憤懣地樣子，看來已經不堪其擾。大概對活著的人來說，反復回憶和死者有關的事情，是種刑罰。

　　「哦……」韓敏失望地站了起來。猶豫著離去。因為不甘心放過一個和顧老太太朝夕相處的證人，她在不遠處的一個瓦礫堆邊停了下來——社區還沒有徹底完成，到處都有這種瓦礫堆，下意識地敲著最上面的瓦礫。

　　張老太太聽到這聲音猛地回過頭來，馬紮也「嘎」地一響。韓敏聽到聲音回過頭去，發現張老太太正直直地盯著她，茫然地張著嘴，似乎要告訴她什麼。她趕緊跑了過去。聽張老太太的嘴裡顫巍巍地跑出這麼幾句話，「我想起來了……她……老顧，在死之前不久，和姐妹們一塊散步的時候，說夢言被發現死掉地那天早上，她從他們樓下經過，聽到樓上有敲玻璃的聲音！」

　　頓時有如一根冰線直入腦門，韓敏的身體劇烈地一抖，心裡猛然清明如水……wap,16K．Cn。這根冰線把一切都貫穿起來了。原來那扇玻璃門是早上才砸碎的。兇手是從大門進來的！拿著孫奕給他的鑰匙。而孫奕早上回來打破鐵門，就是為了偽裝成強盜殺人。不巧顧老太太注意到了這個聲音。還說給別人聽。當這句話傳到孫奕耳朵裡的時候，孫奕立即把她給殺了！

　　韓敏掏出手機，正準備給楚飛打電話，忽然一個電話打來。竟是媽媽的號碼——若是平日，她不會覺得這個有什麼奇怪的，可是今天看到這個號碼之後竟感到了莫名的恐懼，慌忙接通，聲音都有些顫抖，「媽？怎麼了？」

　　「嗚——嗚嗚——」媽媽地聲音在電話中一閃即逝，竟像是被人堵住嘴之後的嗚咽，又想被人堵住嘴之後的嘶喊。

　　「媽！媽！你怎麼了？」韓敏驚慌地對著手機大喊。那邊卻再也沒了聲音。韓敏慌亂之中先是跑回家裡看了看。家裡安安靜靜的。廚房裡也空空地，看來媽媽買菜還沒有回來。她呆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沖向電話，想看看來電顯示。沒想到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和電話鈴聲大作，她慌忙一下竟用兩隻手同時接起。

　　電話裡竟然是張世君和峻熙慌張地近乎於氣急敗壞的聲音，「伯母怎麼了？」「你媽媽怎麼了？」

　　十幾分鐘之後，員警們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訊問室。在那裡正在進行特別的訊問。楚飛要訊問他的緋聞女友。還有他的兩個緋聞情敵，其中一個還是大明星。同時他自己還要接受訊問。孫雄雖然名為和他一起訊問的，倒像是這場怪異小會議的主持者。

　　原來十幾分種之前，韓媽媽挨個給韓敏、楚飛、張世君、峻熙、打了個電話，每通電話都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一種莫名其妙地怪聲。都覺得她遇到了危險，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危險。

　　「你先說說看，你聽到的是什麼樣的聲音？」臉色鐵青的楚飛先向張世君發出了要求。

　　「你先說。」張世君心事重重把十個指頭交叉在一起，用手肘支著，支撐著自己的臉，「你是第一個接到電話的。你先說地話符合時間順序，我們也好進行推理。」

　　「哦。」楚飛地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在驚悔自己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連忙舔了舔乾裂地嘴唇，「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伯母只是對著電話喘氣，接著嗷地叫了一聲。我聽她身邊的音效有些奇怪，什麼聲音都像被放大了一樣傳過來，還有撲通撲通踩在水裡的聲音……我一直在想那會是什麼地方。」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倒沒聽到有什麼雜音，」韓敏迷茫地瞪著眼睛，眸子中含著濃重的驚恐。她現在正動用所有的腦細胞回憶當時的情景，「我只聽到媽媽發出嗚嗚的聲音，既像被人捂住了嘴巴，又像被人勒住了脖子……」

　　「你不用太擔心，伯母之後顯然還活著，」張世君沉吟著接了口，「之後她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聽見裡面鞋子砸在地面上砸得很響，那地面似乎特別……容易發聲，伯母只是對著電話發出咿——咿——的聲音，就像著急說不出話來一樣……」

　　「我有個問題，」峻熙忽然插了口，「我一直不明白伯母為什麼要依次給我們打電話，並很快就掛斷呢？如果要求救，盯住一個人的電話打不有效嗎？」

　　大家齊刷刷地朝韓敏看了過去。韓敏的臉上也出現了尷尬莫名的表情。

　　第二十七章以後的以後

　　在大家驚詫的目光中韓敏的臉「唰」地一下紅，曲起手指抵到了下巴下，扭扭捏捏地說：「我想是因為快速鍵吧。我媽媽……那你們的電話號碼都編入了快速鍵，2，3，4順著來的……」

　　「哦……」這一下說得楚飛他們三人都有些臉紅。這似乎比聽到花癡少女當眾表白還要不好意思。

　　「這麼說……你媽媽是在一面逃跑一面呼救，驚慌之下就連著按了，是嗎？」孫雄的雙手用力比畫了一下，像驅散霧氣一樣把他們的尷尬暫時驅散。

　　「哦……」「是的……」「的確有這個可能。」韓敏他們連連點頭。

　　「那我接到電話時，可能就是伯母即將被綁走的時候……」峻熙把手指*在額頭上，眼睛因為竭力回憶而微眯，「我記得當時周圍都是雜音，像是……蟲鳴！伯母的聲音混在草叢裡，幾乎聽不見！」

　　「蟲鳴！？那是什麼地方？」韓敏的臉頓時漲紅了，眼見就要急得精神錯亂。楚飛驚慌地瞥了她一眼，趕緊從桌子裡拿出地圖，鋪到桌子上，「我們大家趕緊動動腦子，把伯母找出來！」

　　「我們得仔細分析聽到的聲音……楚飛聽到的聲音是……放大了的怪聲，還有踩水的聲音……」張世君眉頭緊皺，凝思著說著。一直軟軟地*在椅子裡的峻熙忽然彈了起來，抓過一個杯子，對著裡面「喂」了一聲。「像這樣的聲音？」

　　「是啊！」楚飛恍然地叫了起來。

　　「這不就是防空洞嘛！」峻熙的語氣中帶了些責備，似乎在責備楚飛身為員警怎麼無法辨別聲音。

　　「那本市有三個防空洞……」孫雄已經對著地圖開始查找，對著韓敏一指，「你接上！」

　　「我……我……」緊張之中地韓敏還有些結結巴巴，「周圍沒什麼雜音……只有我媽媽的聲音……」

　　「那就是僻靜的地方！」孫雄指向其中一個防空洞。「這個可以被排除了，它在鬧市邊上！」說罷對張世君一指，「你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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