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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老先生說:「先生現膝下無兒無女。」又說,「大約三年之後,會添一女兒。」

  「啊!」胡泊和玉兒面面相覷,隨之,玉兒羞得滿面通紅。

  胡泊又問:「我這第二個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先生說:「你理想中的人。」

  胡泊一推玉兒:「是不是她?」

  玉兒急了:「你真是!」

  老先生卻不動聲色:「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這是為何?」胡泊謅了一句雅詞兒。

  「愛情與婚姻,心誠則靈,金石為開。如果先生一心一意刻骨銘心追求之,就能找到一位理想中人。如果先生朝秦暮楚,拈花惹草,放蕩不羈,再理想的人也會離你而遠去!」

  胡泊聳聳肩膀看了玉兒一眼。

  這時,老先生不理胡泊了,直接對玉兒道:「這位姑娘,大概是1967年生人。」

  玉兒驚異地說:「老人家真是神仙。我,農曆七月十八的生日。」

  老先生道:「陽曆乃8月23日,正是立秋的最後一天。七月的羊,雖生在金秋,草茂糧豐,卻是在國家動盪的艱難歲月。也不容易。」

  玉兒不插言,靜靜地聽老先生說。

  「姑娘本是個上大學當研究生的命,卻因父母之命,年紀輕輕嫁了個不合心意的姑爺。按舊社會的說法,姑娘本是個一品誥命夫人的命。但第二次婚姻,卻要與一位秀才結合。」

  玉兒看過電影《七品芝麻官》,知道一品誥命夫人是怎麼回事。又問:「跟這個秀才能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嗎?」

  老先生卻說:「夫妻之情,在於相濡以沫,風雨同舟。我送你八個字:成事在天,事在人為。」

  玉兒又問:「您看我生過孩子嗎?」

  老先生輕輕搖搖頭。

  玉兒又問:「老先生,您看我以後還能有孩子嗎?」

  老先生拈拈長須:「剛才,我已說過了。」

  玉兒心中又是一驚,剛想再問事業、壽命,又想起方才老人講的「成事在天、事在人為」,就說:「謝謝老神仙了!」

  胡泊取出一張50元的大票放在老先生面前,拱拱手說:「多謝老先生!」

  胡泊拉著玉兒的手到山溪邊去洗手洗腳。他瞅瞅玉兒恢復了桃花色的臉腮,說:「娘子,還得給我生個丫頭哩!」玉兒「呀」了一聲,有些惱了,紅著臉,雙手掠起溪水,潑了胡泊一頭一臉。

  兩個人往山下走著,胡泊望望玉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哎,我聽說有的地方有『拴媳婦』的風俗。你老家那裡,有那風俗嗎?」

  玉兒點點頭:「有。洞房之夜新娘子讓喜嫂拴,以後就讓丈夫拴了。」

  「你結婚的工夫,也讓喜嫂拴過?」

  玉兒含羞低了頭,又點點頭。

  「太棒了!回去我也拴拴這個小美人兒!」

  玉兒白了他一眼:「美的你唄!俺老家那裡,再婚再嫁的女子,花燭之夜就不拴了。還有,舊社會寡婦改嫁,都是晚上男方偷偷去接。要是白天去接,半路上讓誰搶了去,就是誰的。」又說,「俺那個村叫梨花寨,春上,梨花開得可好看啦!」

  韓立冬在鵲橋商廈幹了一段時間,覺得還比較順心,杜老總對他挺信任,挺滿意。幾個男女部下對他的工作也很支持。他最大的感覺就是比起在縣裡來太自由了,自由得心裡都有點兒空落落的。但他比較難過的就是晚上,又寂寞,又浮躁。睡到半夜還老有異常反應。

  又過了五天,終於忍耐不住,悄悄回了一次故道城,到了二愣子的小院。還給他的女兒買了不少這個派那個架的小食品,給小朵買了一個挺高級的文具盒,一個挺漂亮的書包。二愣子這才知道韓立冬去了天河,問:「哥,有需要我辦的事不?」韓立冬說:「沒有。我再使使你的車。」開了捷達,去桃林縣把小喬接到苦水河邊的梨園裡。如一對久別的小夫妻,兩人難分難解,狂歡了半個下午。韓立冬又讓她給抄了一份揭發肖守本等人的材料。他花260元給她買了一塊小巧的坤錶。但她卻不要。「我戴上你給的表,在家裡就跟做賊似的,就不自由,不自在了。我什麼也不要,就要你!只要你常回來看看我,我就很滿足了!再過兩年,孩子上了學,我能脫開身子,就要求上天河的財政學院進修去。那樣,就能跟你在一塊兒過兩三年了!」

  這天晚上,睡到半夜,玉兒卻覺得身上的那個來了,且量不少。算算,竟提前了四五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第二天早飯後,儘管肚子挺難受的,玉兒還是說自己的身體已經全好了,問他能不能給自己找個工作幹,老這麼在家呆著不是個事兒。胡泊就打電話給李長勝,說玉兒原先在縣百貨商場當會計,又問嫦娥酒家的財務科需不需要人。李長勝沉吟了一下,說:「財務上現在倒是不缺人。不過,這幾天她可以來幫助酒店結結帳。財務科正在整理今年1至7月的賬,迎接市里的財稅大檢查,忙得不可開交。你問一下玉兒願幹不?要願幹,下午來就行。」胡泊放了話筒,徵求玉兒的意見。玉兒說:「行。我去試試看。」胡泊就打電話告訴了李長勝,又說:「你正好借這個機會試用一下,看看她能力怎麼樣。如果不行,也別勉強。」下午,玉兒帶上了韓立冬給的那只小計算器,胡泊送她去了嫦娥酒家。李長勝叫來財務科的一位女科長領走了玉兒。

  李長勝悄悄告訴胡泊,他已去了省紀委,把揭發屠建的材料和照片交給了一位副書記。副書記對這事十分重視,並說一定替他保密。

  「這幾天有動靜不?比如說,對屠建隔離審查?」

  「還沒有。」

  「壓力挺大,是不是?」

  「唔,有點兒。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我想,如果紀委查屠建,也得先從他的小別墅入手,查他和飄兒的關係,再查他在我這裡白吃白喝的賬。他一聽查我這兒,就明白是我對付他了。要是他跟黑道上的人有勾結,花點兒錢報復我一下,是挺容易的。」

  「你不是有保安嗎?找個身懷絕技的,保護你一下。」

  「有一個,是武警的退伍兵,擒拿格鬥,武器車輛,樣樣精通。現在出入他都陪著我。」

  「還有老婆孩子,更得保護好。」

  李長勝點點頭,又說:「老弟也多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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