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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悄悄地離開醫院,在車上給小培掛去電話,她竟然還在公司而且忘記吃晚餐。我十分愧疚地趕去接她,她坐在路邊的椅子上邊等邊看手裡的資料,站起來的時候身體虛弱的一歪,差點摔倒,我埋怨自己害得她連飯也沒吃。穿馬路的時候,她無力地被擁擠的人群推到最邊上,我著急地想去扶她,她似乎有些閃躲。我拼命想講些話讓她開心起來,可我熟悉的話題除了工作就是健康,看得出她只是禮貌地點頭,並不是真心喜歡聽。

  問末末該怎麼辦,她說讓我約小培去看電影、逛街、喝咖啡。我很為難,一來我真得沒有時間,二來我並不擅長做這些事情。胖子說追女孩子都得這麼幹,結果我還真鬧出不少笑話。我在電影院睡著,因為剛值完一個夜班加半個白班。小培說去逛宜家卻沒告訴我地址,結果我以為是商業區的某家百貨公司,在市中心等待半天。我不懂咖啡也不喜歡喝,只能在咖啡廳點了濃茶。我發現小培跟我在一起越來越沒話題,我這樣的男人是不是真得讓她覺得很無聊?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對她強烈的好感。

  週四下午她來醫院拿藥,臉色更加憔悴了。我看她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目光空洞,非常心疼。好想有能力走進她的心裡去關懷、愛護和幫助她,就算那個她愛的也愛她的人不是我,我仍希望他能快快出現,這麼好的女孩子應該快樂無憂地被人呵護才對

  送她到大門,小培問我週六去不去郊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約我,剛好我得去給村裡的老人采點草藥,很愉快地答應下來。陽光撒在她身上就像聖母的光輝,美得讓我心動。不遠處有個高高瘦瘦的男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看,好象認識小培。我剛要指給她看,那人就不見了。美女總是很多人看,我必須要加油了!

  石然篇:心如刀絞

  不敢確訂婚宴上那個消瘦的身影是不是小培,因為她從來都沒有那麼單薄過,直到我在醫院門口再次看到她才得到確認。紙片人似的模樣像是被風吹便會倒,手裡整整一袋藥品和跟醫生熟識的樣子,看得我陣陣緊張。她病了嗎?嚴重嗎?什麼時候開始的?有大堆問題想上前去拉住她問,可我卻控制住自己,然後轉身離開。

  走進爸爸住得幹部病房,衛芸和媽媽都在裡面。屋內笑語連綿,其樂融融。爸爸也沒什麼大病,最近省裡鬧出些事情,他借病躲在醫院避免招到牽扯。為官之道百年未變,從小看多這種事情,我早就不會受影響。今天下午正好有時間,應爸爸要求來醫院裝裝樣子,沒想到他們還叫來衛芸。閑坐片刻想要離開,媽媽讓我送衛芸一起出去。衛芸推辭說不,我卻主動說送她。在車子裡,衛芸跟我解釋是媽媽給她打電話約她同道來探望爸爸的。我對她表示感謝,並暗示她我的決定仍然沒有改變。

  跟小培鬧出那些事情以後,我明確告訴衛芸我的身心都已經出軌,不再合適跟她在一起。衛芸不問對方是誰,只說她不會貿然跟我分手。她欣賞我的坦誠,也願意原諒我的錯誤,會給我足夠的時間去梳理自己的感情生活,希望我不要匆匆忙忙做出令自己和別人都難過的決定。媽媽沒有說錯,她的言談舉止真得非常合適當石太太。在美國的時候我就很欣賞她的個性,喜歡她拼搏的精神,認可她的家庭背景,想要和她共同打拼商界。如果不是小培的表白,不是我的自控力在女人的眼淚裡下降,我定會如父母所願、外界所盼般結一場金童玉女的婚禮。

  不後悔跟小培共度的那夜,但我十分痛恨自己的輕率行為。明知道我的家庭,我的身份,我的事業不可能接受小培,也知道自己無力去改變,能帶給她的只有無窮的煩惱、壓力和跟鄭琳劉亮相同的結局,卻還是很不負責任地傷害她。不得不跟她分手,這是我能想到最壞結果裡的較好選擇。近代最成功的男人康熙皇帝曾經說過:霸業者是沒有辦法留住私情的。他用自己最心愛女兒的婚姻給國家換回幾年喘息的時間,用自己鍾愛妃子的生命贏得朝內安寧。我有些自私,對事業無法放手。成功的事業能滿足我的成就感,而沒有事業的男人也是沒有吸引力的,更何況手裡的金錢和權利正是我能拿來保護家人和愛人的武器。因此我選擇在無奈中追求平衡,放棄小培也放棄衛芸。

  沒有再見過小培,長痛不如短痛,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徹底忘懷年輕時的曾經,也許到那時還能在鄉野石桌前共飲清茶。衛芸還是會常常見面,因為工作也因為父母的關係。對家人說我跟衛芸分手後,媽媽很不理解,老是要把我和她湊在一起。衛芸做得很得體,她在工作上始終態度如初,在我家人面前也不顯嬌氣,反而勸媽媽給我留出思考的空間。

  收購BST後的整合工作進展順利,衛芸和南城方面也合作愉快,我喜歡這種手握主控權的感覺。那天在公司開完二次投標籌備會,衛芸提醒說媽媽要我們去參加王書記兒子的婚禮。小王也是我的朋友,看看時間還來得及,我便中途趕去。紅包是媽媽交給衛芸的,她在我家人的心裡一直都是准媳婦的角色。原本想時間長了大家就會明白我的決定,可在婚禮上別人對我倆的態度讓我意識我跟衛芸之間必須要做個了結。進酒的時候,我看見遠處起身的人影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只是她太瘦了,瘦到連我都不敢相信。沒想到她會來,我記得她跟小王並不算太熟,突然間發現自己身邊站著的衛芸,那她是不是也誤會了?那頓酒席吃得很矛盾,我想去跟她解釋,又覺得再見只能把之前的努力化為烏有,也許徹底絕望對我們更好。

  醫院門口的那幕深深地刻在我的腦袋裡,這幾天我老是夢到小培抓住我說她很痛,我送她去醫院,醫生卻說無能為力。她流著眼淚漸漸昏迷不醒,怎麼喊都喊不回來。我嚇壞了,第一次覺得自己真得要失去什麼東西。

  文小培,她成為我心中糾結最深刻的紅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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