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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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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案發地點。建築工地的頂層,誠然是滿足兇手征服城市心理的好地點,同時也意味著他對於這類場所的熟悉。因此,兇手應該是一個在建築工地有從業經驗的人。而這樣一個性心理異常的低收入者,可能去過某些色情場所。他的經濟能力不允許他去嫖娼,比較合適的地方是那些低檔的、常常在午夜之後放黃色錄影的錄影廳。 而屍檢又表明,其中一個被害人左手的指甲撕裂,在其屍體仰臥位置附近發現的斷離的指甲中,發現了不屬於被害人的皮膚組織。這很有可能是在與兇手的反抗過程中所造成的。如果是從背後掙扎,那麼被害人的雙手能夠接觸到的部分,最大可能就是兇手的雙手。既然指甲是被撕裂的,也就意味著指甲在劃破兇手皮膚時,肯定是與某種堅硬的物品接觸後發生撕裂的。而這種堅硬物品極有可能是一塊金屬質地的手錶。 一個在建築工地從業的人,戴一塊金屬質地的手錶,這本身就有點不同尋常。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想表現出他的與眾不同。那他就應該是一個具備一定文化水準的人。在建築工地打工--具有一定文化--有人生挫敗的經歷--年齡不超過25歲。最貼切的答案是:一個來自農村的高考落榜生。如果是這樣一個人,那他一定還有其他的方式來表現他與其他民工的差別。例如一件區別于沾滿水泥的工作服的白襯衫。那麼,他就是一個短髮、偏瘦、戴眼鏡、有一件白色襯衫、左手腕戴塊金屬手錶的人。 方木講述完自己的理由之後,專案組的幹警們一片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複雜的表情。的確,當推理的過程被一步步抽絲剝繭般再現以後,破案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而這個過程,又有幾人能準確地邁出第一步呢?之後,方木幾乎成了景城市公安局的"顧問"。在他的協助下,一共破獲了一起綁架案、一起敲詐勒索案、兩起殺人案。在上述案件中,方木對犯罪嫌疑人的特徵描述對案件的偵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聽完這個故事,鄧偉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道:"那個叫方木的學生,他在給犯罪嫌疑人畫像?"丁樹成點點頭,笑著湊過來,表情神秘地對鄧偉說:"你知道羅納爾多為什麼是世界第一前鋒,而郝海東就不能嗎?天賦!這傢伙有察覺犯罪的天賦。" 現在,鄧偉就要去找這個據說有察覺犯罪天賦的傢伙:方木。 2、獨自罰球的男生 鄧偉驅車來到青大研究生處,查出方木住在南苑五舍B座313寢室,可是到了宿舍樓卻撲了個空,同他住一個寢室的男生說方木去打籃球了。鄧偉問方木長什麼樣。男生笑笑說:"你不用問他的長相。你只要看見一個獨自在球場上練罰球的人,那就肯定是方木。" 籃球場位於校園的西南角,鄧偉留心尋找著那個獨自練習罰球的男孩。在場地最邊緣的一塊球場上,有一個男孩站在罰球線上,揚起手,籃球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準確地落在籃框中。鄧偉走到場地邊,看著男孩一遍遍重複著同樣的動作。男孩的動作標準、優美,出手的籃球幾乎無一落空。 突然,男孩目不斜視地冷冷問:"有事麼?"鄧偉有些猝不及防,男孩的眼神冷漠、疲倦,卻又銳利無比,臉色潮紅,臉頰深陷,下巴顯得尖尖的。他尷尬地清清嗓子說:"你叫方木吧?你……你認識丁樹成吧?"方木捧著籃球,轉過身盯著鄧偉問:"你是員警?"說完,不等鄧偉回答,就逕自走向球場邊的長椅。鄧偉也跟著走過去坐下。 旁邊的長椅上放著一個很舊的書包,方木從裡面拿出一包面巾紙,抽出一張擦擦臉,又掏出眼鏡戴上,臉上毫無表情地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鄧偉從皮包裡拿出一遝資料,遞給了方木,自我介紹說:"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叫鄧偉。今年三月份以來,本市連續發生了三起入室殺人案。這是這三起案子的一些資料。我聽說你……" 方木一言不發地坐著看資料,低垂著腦袋,眼睛始終盯著手中的圖片和現場報告及屍檢報告。有幾次抬起頭來,鄧偉以為他要說什麼,忙湊過頭去。方木凝望著遠處,並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低下頭仔細地看資料。鄧偉注意到他對幾張現場圖片格外關注。 終於,方木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把資料遞給一直盯著他的鄧偉:"這個人,男性,年齡在25歲至35歲之間,身高不會超過175cm,應該比較瘦。"鄧偉盯了方木好幾秒鐘,忍不住開口問:"就這些嗎?"方木乾脆地回答:"對,就這些。根據這些資料和現場照片,我只能看出這些。" 鄧偉握住方木那只冷冷的手,說:"好吧,謝謝你,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向你請教的,我們會再聯繫你。再見。"方木卻冷冷地說:"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見。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意味著又有人死了。"鄧偉吃驚地張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好點點頭,轉身上了他的吉普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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