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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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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于書記對縣裡的工作瞭若指掌,還沒等滕柯文匯報完,于書記便對縣裡的工作大加讚賞,說特別是組織村民去摘棉花,確實是為民所想,實事求是真抓實幹。于書記說,以前我們只注重宏觀管理,宏觀指導,卻很少想具體的辦法讓老百姓掙錢。我們不僅窮,還沒有礦藏等自然資源,目前唯一的資源,就是勞動力多,如果利用好了,這也是個優勢。你們能從這方面想辦法,能真心實意為百姓服務,確實讓人高興,確實動了點腦筋。我已經對別的縣領導說了,要他們也像你們一樣,要站在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上想辦法,不要嫌事小,不要怕麻煩,一點一點抓,一項一項落實,積少成多,積累到一定程度,小富就變成了大富。 滕柯文止不住心花怒放,感覺心裡的血像浪花一樣向上翻騰。他極力壓住渾身的喜悅,不住地點了頭傾聽。問他還有什麼事時,滕柯文將強子才告狀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于書記說,那封告狀信我也看了,是我讓他們轉給你看的,目的是讓你注意一下這方面的問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對幹部的使用問題,歷來都是個敏感的問題,不管怎麼用人,都不可能讓百分之百的人滿意,不管用誰,都要有一些人贊同,有一些人反對。至於幹部本人,一般的人都認為自己能力很強,完全能勝任更高的職務。這就要求我們在提拔使用幹部方面要慎之又慎,要廣泛徵求各方面的意見,絕不能獨斷專行,絕不能以個人的好惡,個人的親疏來用人。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旦看准了用了,就應該支援他大膽工作。如果發現用錯了或者有問題,該不用就大膽地不用,該處理就大膽地處理,不要怕鬧,不要怕告。如果前怕狼後怕虎,搞平衡圖太平,那麼我們的幹部隊伍就永遠不會有活力,永遠是那種表面的團結和一團和氣,這種一團和氣的惡果就是不思進取,得過且過混日子。 于書記說了很多,滕柯文反復理解,覺得主要意思還是支持他的,也是支持他處理強子才的。從于書記辦公室出來,滕柯文就下了決心,決定回去就開常委會,討論對強子才的處理,如果大家沒意見,就立即將強子才雙規,警示一下全縣的幹部,抓一抓廉政建設,也使大家都緊張一下,改變一下那種請客送禮吃吃喝喝的歪風。 再回到醫院陪妻子輸液,滕柯文就考慮今晚能不能陪妻子一晚。後天日本考察團要來,縣裡從沒來過外國考察團,一定要好好準備。但時間緊迫,得立即回去研究一下,拿出一個細緻周全的方案,然後還得佈置落實。想到走,滕柯文又為難。如果今晚不能留下來陪妻子,妻子傷心不說,自己也覺得殘忍。鬥爭再三,滕柯文還是決定留一晚,明天一早回縣裡。 給陳嬙和楊得玉打電話,要他們今晚就組織人員研究一下,拿出個初步方案。佈置完畢,滕柯文仍不放心,便不停地給縣裡打電話。待妻輸完液回家時,妻卻提出要回娘家休息幾天。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妻的娘家就在本市的一個小鎮,離市里也就二十多公里。妻的父母都在家,妻回去倒是有人照顧。看看天要黑了,滕柯文決定現在就送妻回娘家,然後連夜返回縣裡。 回到縣裡時,接待考察的事陳嬙已經召集有關人員研究過了,決定重點考察一下中藥材種植和放養土雞。滕柯文聽了陳嬙的彙報,覺得再沒什麼東西可供考察,對接待方面的安排也沒意見,便說了市領導對西府縣工作的肯定。陳嬙聽了也高興。兩人又議論商量一陣,然後才各自回去休息。 滕柯文回到家,洪燈兒卻在家裡等他。為了方便,他給了洪燈兒屋門的鑰匙。可洪燈兒經常來,來時也不再背藥箱,也好像不再怕人看到。這讓滕柯文感到有點不安。 燈兒已經將他的床單和幾件衣服洗好掛在了陽臺上。看來天一黑她就來了。天黑時燈兒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裡,回來不回來。看來那時她就在他的家裡。 剛才他還想,燈兒的丈夫調來了,以後再和燈兒來往就不那麼方便了,同時還得多加小心,萬一鬧出事來,麻煩不說,也帶頭給縣領導臉上抹了黑,讓那些不理解領導的群眾更加不理解,會罵領導大多吃喝嫖賭。如果風言風雨傳到市里,將會在上面造成很壞的影響,將他在領導心目中的好影響徹底抹去。這不行,當初他好像和她講清了,他一不會離婚,二不能讓人說閒話。滕柯文不高興了說,你整晚在我這裡,你男人會不懷疑你? 當丈夫得知她給滕柯文兼保健大夫時,就懷疑會有什麼事。有幾次摟了她睡覺時問她是不是和滕柯文有特殊關係。她當然堅決否認。調動的事辦成後,他的疑心更加嚴重,說如果沒有特殊關係,怎麼會這麼快就辦成。起初她還解釋,後來乾脆不理,並且提出再爭吵她就搬到醫院去住。這一陣他好像想通了,再沒盤問過她,感覺也不再懷疑她。洪燈兒開玩笑說,你是縣委書記,他敢把你怎麼樣,再說你給他那麼多好處,他還想怎麼樣。 這樣的話讓滕柯文反感,也有點害怕,特別是見過她那其貌不揚的丈夫,這種擔心和害怕就更加突出,他感覺她遲早要提出和丈夫離婚,也感到洪燈兒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她說過不給他惹一點麻煩的,現在卻明顯地感覺她在一步步靠近,然後和他結婚。滕柯文說,燈兒,我是領導,我的身份和處境不允許我鬧出半點事端,也不允許我離婚鬧得滿城風雨,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洪燈兒心裡有點發酸,但她真的能夠理解他,而且從一開始她就理解他,從開始她就沒奢望過與他結婚。她的這種心思好像也向他表白過。她覺得有必要再向他說明。她將情緒努力調整到平靜,說,我能理解你的處境,我也知道你的擔心。但你放心,什麼事情我都考慮過了,我不會給你添麻煩,也不會向你提要求。只要你愛我疼我,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了,想想你,我就踏實了,就安全了,滿足了。 這完全就是他的想法。他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親親她的臉蛋,然後說,你越是對我好,我越時時都感覺對不起你。我不能給你名分,也不能給你金錢,甚至還不如那些老闆大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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