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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敲門聲不斷,而且越敲聲音越大。這回肯定不是老劉,但他猜不出是誰。滕柯文不禁有點惱火。敲門人突然喊滕縣長,滕柯文才聽出是楊得玉。他來幹什麼。滕柯文正想繼續裝下去,卻聽到楊得玉自語了說,會不會是肚子疼得厲害,已經昏迷了過去。然後更猛烈地敲門。

  滕柯文急忙邊穿褲子邊喊來了,要楊得玉等一等。然後對洪燈兒說,我懷疑食物中毒,打電話問了一下他肚子疼不疼,他就從鄉下趕了回來。沒關係,你在屋裡不要出來,我告訴他沒事讓他走就行了。

  楊得玉帶來了諾氟沙星,還拿了熱水袋。楊得玉說,我還以為你疼得起不來床了。把藥吃了,我再給你用熱水敷敷就好了。

  滕柯文說已經不疼了,藥也不用吃了。進客廳坐下,楊得玉看滕柯文的臉色,確實是不疼了。便彙報明天一早送專家到機場的事。聽完彙報,滕柯文正想讓楊得玉回去,臥室裡突然手機響了。楊得玉急忙起身跑了去拿。滕柯文說不是我的手機,但已經晚了,楊得玉已經推開了臥室的門。

  楊得玉愣一下,見洪燈兒慌亂了關手機,楊得玉急忙將門關上。

  楊得玉有點不敢抬頭看滕柯文,想馬上走,又覺得不妥。滕柯文說,是洪大夫,不知你認識不認識,是我叫來給我看病的。

  楊得玉連忙說認識,又說洪大夫給他也看過病。洪燈兒乘機背了藥箱走了出來,說,我回去了,按時把藥吃上,如果再疼,就再給我打電話。

  滕柯文要楊得玉把洪燈兒送到家,楊得玉愉快地答應了。出門時,楊得玉覺得應該裝作什麼都沒看出,幫人家打個掩飾,便故作真誠地說,滕縣長,要不然今晚我來陪你睡,晚上有什麼事也好應付。

  滕柯文連連說沒事,楊得玉才出了門。

  走到大街上,還可以看出洪燈兒有點害羞不好意思。誰也不是傻瓜,地上扔了那麼多衛生紙,成年人看一眼就明白,再怎麼掩飾也沒有用。楊得玉也不知用什麼話來打破尷尬。想一陣只好說,我來給你把藥箱背上。接過她肩上的藥箱,他又找話說,你們當大夫的也不容易,不管什麼時候,病人打個電話就得出診。

  洪燈兒笑笑說,你們當領導的也一樣,不管什麼時候,有事打個電話也得跑。

  楊得玉感覺到越想掩飾只能是越尷尬,但不說話也不行,便以一個領導的身份問她是哪裡人,醫院的生活習慣不習慣。來到社區時,洪燈兒說到了,要他回去。楊得玉堅持要送到家門口。楊得玉說,送不到家,深更半夜的,萬一出什麼事,我怎麼向滕縣長交待。

  話出口楊得玉就覺得有點欠考慮,見洪燈兒又紅了臉,只好玩笑說,沒關係,深夜送美女,還是第一次,我很樂意。

  洪燈兒進了屋,丈夫劉中信果然回來了。在滕縣長的臥室手機響,她就猜出是他打來的,並且估計是他回來了。劉中信問幹什麼去了,她懶懶地說,有人請我出診。

  劉中信說,出診怎麼沒背藥箱。

  洪燈兒猛然想起藥箱還在楊得玉身上。洪燈兒說,到醫院出診還背什麼藥箱,我又不是赤腳醫生。想到手上可能有那味道,便去洗了手,然後不高興了說,又不是休息日,三天兩頭往回跑,領導肯定有意見,你不好好幹,小心丟了飯碗。

  劉中信說,我想你想得厲害才往回跑,如果不想你,別說黑天半夜搭便車走山路,就是八抬大轎抬我,我也不來。

  洪燈兒說,我不知道你想我的啥東西,你還不如直接說想做那件事。

  劉中信說,正因為想你才想那件事,如果不想你,我怎麼會想那件事。如果只想那件事,事情就好解決了,或者手淫,或者做個塑膠模具。

  洪燈兒笑了呸一聲,說噁心。但劉中信愛她是肯定的。自從兩家訂了親,劉中信就再也離不開她,不僅有可能就來找她,而且對她也有了依賴,好像她是他身體的重要器官,沒有她他就不知道怎麼辦。而她對他,說不上愛,也說不上不愛。她從小就羡慕他們一家,穿得好,吃得好,還有給人看病的技術,穿了白大褂帶了聽診器,要多牛氣有多牛氣。他家的人來提親,年紀不大的她心裡竟然特別激動。那時劉中信已經衛生學校畢業,在鄉醫院當大夫,她們家的人病了,喊一聲,他就會跑來。記得那次她感冒了,叫他來,他便特別細心了給

  她檢查。可能是家裡人特別想讓這門親事做成熟飯,便都藉口躲了出去。他那時已經二十七八歲,當然不會錯過機會。他用聽診器聽她的心臟,但聽診器老在她乳房上碰磕,最後乾脆扔開聽診器改用手。她當時既緊張又激動,渾身發抖一動不敢動,竟讓他將她的全身檢查了一遍。此後一有機會,他便要動動手腳。真正上床是那年她考上大學。那時他事實上已經成了她們家的重要成員,不僅做主給她報了醫學院,也由他來送她去學院上學。到了省城,卻不直接到學校報到,而是在旅館登記了一個房間。那時的省城對她來說是那樣的害怕和陌生,她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就什麼也不敢說。

  那晚,他把她整整折騰了一晚,弄得她第二天老想上廁所。以後他便常往她們學院跑,幾乎全校同學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有的便直接說是她的丈夫,甚至把她說成是已婚學生。畢業後,也是他通過找人活動,才把她分到了縣醫院。雖然造成了兩地分居,但他每次一身灰塵一身汗水地跑來,都樂哈哈地說不辛苦。這讓她感動:雖說只有二十幾公里,但要步行或搭農用車七八裡,才能上國道坐班車,跑一趟至少得三個小時,天不亮就得起床再跑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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