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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幸福的味道 1 為了趕一個新的Project，林子昊晚上在公司裡加班，工作做完後，同事們一個個陸續地回家了，只有他一個人還獨坐在冷冷清清的辦公室裡，有一種落寞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然而在落寞中卻又感到煩躁和不安，他想起了英子，又想到陳靜，一個相隔千里，一個卻近在咫尺。似乎自從有了陳靜，日子變得輕鬆寫意起來，但情愛的天空中總佈滿著陰霾，他時常感到他是在虛無縹緲的感情中掙扎。 林子昊想著想著搖了搖頭。他重新打開電腦，查看郵件，今天又沒有英子的消息，心裡突然害怕起來，總覺得他的身後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在牽扯著他。 生活裡，我們總是有太多的牽絆，我們真的無法好好地去把握，所以，我們只有在愛和夢的邊緣默默地踟躕著，良久駐足。 林子昊又進入"我的相冊"資料夾。他看到他存在電腦中他父親的照片，當年，林子昊的父親，文韜武略，大家都說他會成為一代儒將。他才華橫溢，雄姿英發，但不幸早逝，給林子昊的心靈留下了巨大的創傷。這塵封了多年的記憶，林子昊不想去回憶，他只是在父親慈祥而嚴肅的眼神中低下了頭。 是夜色淹沒了一個人的心靈，還是心靈在夜色的掩蓋下才放心地展露出自己的本性？當林子昊的手指在鍵盤上專心地敲動時，陳靜打來了電話。 "你在哪兒？"林子昊問她。 "我就在你的樓下。可以上去嗎？"她低聲地笑著。 "好，你等著。" 晚上大樓的保安很嚴，林子昊需要下樓去接，還要登記，領取入門卡。 陳靜坐在林子昊的辦公椅子上，流露出略帶邪氣的天真，她以一種嫵媚好奇的眼神望著林子昊，說："你幫我註冊個MSN，好嗎？" "好啊。怎麼，要與你的朋友通信啊？"他說。 "與我媽通信，打電話太貴了。" "那倒是，你媽她好嗎？"上次她曾說過她母親也曾是個軍人，林子昊好奇地問。 林子昊說完發現陳靜突然變得神情寧靜，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陳靜也有這麼安靜的時候，但這種安靜讓人覺得有些悽楚。 "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林子昊神情專注地看著陳靜的眼睛，胸中忽然一陣糾結，一陣憐憫。 "沒事兒。"陳靜搖搖頭。 "不方便告訴我？"陳靜眼裡的憂鬱瞞不過林子昊。或許這種憂鬱的神情更添加了一份誘惑。 陳靜的臉色頓然陰沉起來，遲疑了片刻之後，說："我媽是個中學老師，我家是在湖南湘西的一個小城。聽我媽說，她從部隊復員後，我就出生在這個小城裡。後來我姥爺、姥姥相繼去世，我媽一個人艱難地把我養大，我們相依為命，生活過得很清苦，我媽為了我……"陳靜似乎是在哭泣中向林子昊訴說了她媽二十多年獨身養育她的困苦和艱辛…… 這時候，外面的天空相當陰暗，林子昊坐在陳靜的身旁，聽她講完了那段傷心的故事。 陳靜的故事讓林子昊感覺心像刀割一樣的疼痛。怎麼會有這麼憂傷的眼神，那眼神裡的怨懟可以不動聲色地讓人絕望。她的聲音是那般的淒厲，讓人心裡一驚，涼徹脊背。 林子昊默默地傾聽著，他瞭解那種心情，他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五歲那年，他父親就逝世了，死於車禍。他的母親一個人把他帶大。但林子昊這時不想告訴她，她已經很傷心了。 "以後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孝敬你媽。"林子昊用手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輕輕地說。 陳靜點著頭，然後攬住了林子昊的肩，依偎在他的身上。 "好了。我們上網吧，我來給你註冊MSN。"林子昊把陳靜扶起，又一次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這時海風不斷地拂進房間，全海景的辦公室流露著奢侈的清爽，陳靜的頭髮被海風撩起，她的神態，淒美、蒼涼。 林子昊給陳靜的信箱起的名字是"南洋風"，他的願望是讓這無聲的風掠過寂靜的黑夜，帶走她心的哭泣。 "我喜歡，我喜歡風吹過的感覺，好像會把我帶走，我想風也會跳舞吧。"陳靜看著林子昊，說，"嗯，希望有一天能像風一樣，想去哪裡就可以飛去哪裡。" 陳靜喃喃自語，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林子昊想起他的童年，他想，陳靜的童年也許和他一樣，都不快樂。選擇清風，因為它是那麼自在，那麼輕靈。讓過去的一切都隨風而去！ 從寫字樓出來，陳靜提議去海邊走走，因為林子昊的辦公樓離海邊很近。 夜色很美，遠處是憂鬱的藍。其中有一刻，他們幾乎是同時閉上了雙眼，深籲了一口氣，轉過身，伸出雙臂，緊緊地抱在一起。仿佛只有擁抱，才能表達這一刻難以言表的萬語千言。 "子昊，我的心很疼。" 陳靜靠在他的胸膛上，說。 "怎麼了？" "因為你。幸福總是這樣的，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可我怕，我心在怕，我總怕從這個美麗得晃眼的夢中一下子醒來。" "不會的，相信我。"林子昊說得很堅決。 海的潮汐起伏洶湧，天空是安靜的黛藍色。 遠處，有幾隻海鳥在飛翔，在糾纏。 陳靜在林子昊的懷裡仰著頭，不停地撫摸著他的臉龐，眼睛努力地看著他，好像看不夠似的。 她說："子昊，好好地愛我，好嗎？" 林子昊抱緊她，什麼也沒說，不住地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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