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34)_樁樁

三四

　　宇文晨光刷卡付帳，面帶笑容，看小多吃東西比他自己吃著還香。他覺得小多是道開胃菜。吃過飯宇文晨光對小多說：「我們走會怎樣？」

　　這話正合心意，範小多興高采烈。走了沒兩步，範小多說：「我要吃雞翅膀！」

　　晨光覺得今天小多胃口真是好，態度絕佳。二話沒說就買了半斤雞翅膀。範小多沒有接，她記起了吳筱說的：「你幫我拎著嘛，我要啃，兩手不空！」

　　範小多說這話的時候自己沒意識到話裡已帶著撒嬌的語氣，晨光聽了就把雞翅膀拎在手裡。小多晃著馬尾巴邊走邊吃，啃完一個，對晨光說：「骨頭怎麼辦啊？不能隨便吐大街上是吧？你幫我拎著。」說著從包裡翻出了個塑膠口袋。

　　晨光瞧著小多美滋滋的啃雞翅膀，心裡高興，又接過了裝骨頭的袋子，陪著小多慢慢走。啃了幾個翅膀，小多有點吃不下了。悄悄打量晨光，左手雞翅膀，右手垃圾袋，身板挺直，照樣氣宇軒昂。她暗暗歎息，吳筱啊吳筱，我估計他左手拿只雞，右手拎只鴨子，照常不會覺得尷尬。

　　範小多只能自己想辦法。走過麥當勞，晨光手裡多了袋薯條，小多在吃聖代。走過燒烤攤，晨光手裡又多了袋燒烤，小多在吃肉串。接著口渴，又多了兩瓶水，因為範小多綠茶可樂都想喝。走完一條街，範小多撐得看到吃的就想吐。晨光含笑問她：「還想吃什麼？」

　　小多搖搖頭：「不吃了。」

　　話剛一出口，晨光把手上的東西全塞進了垃圾箱，拿出餐巾紙遞給小多擦嘴，完了對小多說：「把手也擦了。」範小多照辦。

　　晨光滿意地笑了，牽住小多的手繼續飯後散步。范小多想，吳筱你真是神機妙算，忙扔了兩片口香糖嚼。邊嚼邊想，怎麼才能把嘴裡的口香糖粘在手上。前提還得讓宇文晨光先放開那只手。

　　走著走著，小多看到街角有個畫糖畫的，就對晨光說：「小時候才吃糖人，長大了都沒吃過。」眼裡有著想要糖人的渴望。晨光想，今天範小多乖得不像話，買個一個糖人獎勵她。

　　範小多要自己轉糖畫，借勢甩開了晨光的手。趁著晨光不注意把口香糖吐在了左掌心。一切做完，小多對晨光說：「沒轉到我想要的，不要了。過過轉糖畫的癮就算了。」

　　晨光笑著依她，又伸手過來牽她。

　　本來晨光是站在小多的左手邊，可沒想轉糖人的時候調了個方向，走到小多的右手邊了，順勢就牽住了範小多的右手。

　　範小多非常生氣，左手粘著口香糖，可是宇文晨光卻牽到了她的右手。她非常倒楣地邊走邊試圖甩掉手心裡的口香糖，一路走一路甩，甩了一條街才甩掉。

　　晚上回家，小多拉肚子了。范哲樂氣極敗壞數落了她一通亂吃東西。

　　範小多有氣無力地給吳筱打電話：「筱筱，第一招徹底失敗。我再不要和宇文晨光去吃大餐了。」

　　宇文晨光今天很納悶，範小多不尋常的溫順，溫順得他不敢輕易相信。他慢慢回想今天和小多在一起的每一個場景。

　　小多大吃潮州菜，小多啃雞翅膀，小多吃聖代，小多吃燒烤……她怎麼這麼能吃？晨光臉上現出恍然大悟的笑。就為了讓自己拎一大堆東西在大街上出醜？晨光一個人在家裡笑出了聲。范小多啊範小多，這種幼稚把戲對付還在讀書的學生都不見得有效。你怎麼想的呢？怎麼想到這麼笨的法子？

　　晨光恨不得小多現在站在面前，他想念她的小嘴，想狠狠親她一口。

　　晨光拿起電話給小多打過去。他想聽聽小多的聲音。

　　「小多，睡了嗎？」

　　「嗯。」

　　「你的聲音怎麼像貓叫？」

　　範小多氣不打一處來。回到家拉肚子都跑了幾趟衛生間了，她哪來力氣和精神。小多冷冷地說：「你試試熱的冷的亂七八糟吃一肚子撐得不行再往返衛生間拉幾次肚子，你的聲音會像耗子叫。」

　　晨光樂了：「拉肚子了？好事啊，拉完了明天胃口比今天還好！」

　　範小多沒辦法了，要用第二招了，李歡，你就為朋友犧牲吧，她笑了起來：「是啊，我家歡哥也是這樣說的，讓我把吃你的全拉空，明天他帶我去吃點養胃的。今天體虛不適合長時間聽嘮叨，掛啦！」

　　聽小多掛掉電話，晨光眉毛擰了起來，歡哥？還真是左右逢源啊。自己這裡沒討到好就投奔另一個找平衡！晨光開始努力回想那天接小多那個男人的形象。

　　個子比自己矮，長相沒自己帥，開的車也一般，寸頭，看上去精明。範小多會喜歡他什麼呢？不會是長相，不會是有沒錢，難道是精明？我也不笨啊。有其他過人之處？會是什麼呢？

　　晨光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自己這條件，不差啊！

　　晨光決定明天還去接小多。順便會會那個，歡哥！

　　範小多誇下海口才後悔，怎麼和李歡說呢。

　　她第三次主動打了李歡的電話。

　　「李歡，明天我們一起吃飯，你有空嗎？」

　　「有啊，我來接你。」李歡笑著說。

　　第二十章就是要讓你吃醋

　　範小多現在不說話臉上都在笑。她想起晨光第一次吻她，完了還調侃她；她想起了被晨光扔在車上，伴著一車嘔吐物去洗車；她想起晨光把高跟鞋脫了甩了，還威脅她。可惡的宇文晨光！

　　第二天李歡來接範小多下班。他今天沒開車，車做保養去了。

　　宇文晨光遠遠看到李歡步行前來，再看看自己車旁邊那個禁停標誌，白費勁了。他把標誌往後備箱裡一塞。這是他自己花錢買的，要是真有交警問，他就一問三不知。

　　小多走出台門口，和李歡有說有笑往前走。這回，連瞟都沒瞟晨光一眼。晨光看了看車，決定也步行跟著。

　　剛拐過電視臺門口的大街，李歡招下一輛計程車，兩個人上車走了。宇文晨光心裡暗罵，這盯梢的活兒真累。趕緊跑回停車處開著車就往計程車走的方向追。

　　就這會兒工夫，範小多和李歡坐的計程車已融入了城市的車流之中。宇文晨光氣得一路直按喇叭超車也沒跟上，身後卻傳來了警笛聲。一個交警坐著摩托跟上來，對晨光打手勢要他靠邊停車。

　　「駕照！」

　　「你那個分局的？」

　　「駕照！！」

　　「這是四分局地盤吧？我和你們局長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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