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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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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兒小聲說:「爺,小酌姐姐現在叫小桃紅,她可不得了,曹將軍說是她自小定下婚約的男人,管事已吩咐下去,不讓她接客彈琴了。」 王狄沒想到事情有了這樣的變故,意外中再瞥白小酌的房間。 「從明天開始,這風月舫就換主了,曹將軍花了……這個數。」瓶兒悄聲說著用手交叉著做個手勢,「簡直不敢想。」 王狄看著瓶兒的手勢:「什麼意思?」我淡淡地道:「十萬兩。」 王狄眉尖微顫:「可知他什麼來歷?」 瓶兒搖頭悄聲說:「小聲點,就在這兒呢,平時都帶著兵,今天是自己來的。」 王狄無意間抬眼看我,我微微一笑:「看來我們不是同道,因為我從不做嫖客,也不和嫖客一起喝酒。」王狄惡狠狠地道:「那就拼酒。」 我和王狄開始用意志和尊嚴拼酒。 桌上的酒壺足有二十幾個,我依然鎮定自若,王狄已顯醉意。我久久注視著王狄通紅的眼睛,笑問:「還喝嗎?」王狄咬牙道:「我並沒有倒下。」 我不以為然地道:「我並沒說非要把你喝倒,如果你喝不下去,咱們的拼酒結束。」說完做了個準備起身的姿勢。王狄突然伸手制止:「我不相信你千杯不醉。」 我坐下來笑了:「我說過我小施手段,你既然看不出來這怪不得我,再來二十壺如何?」王狄猛地一震,欲嘔。我拿起鉤月彎刀看著並把刀身抽出:「我倒有個好主意,讓它替你喝酒。」王狄怪異地看著我。 我胡亂耍幾下刀法:「自古刀客刀不離手,現在它在我的手裡,我便是刀客。」 王狄受不了我的侮辱,用極快的手法搶刀在手,騰地站起身用刀直逼我,厲聲喝道:「林一若,你挑釁!我王狄的刀嗜血而不飲酒,你善飲酒卻不會用刀,怎麼樣,到外面去?」我並不害怕,反而笑了:「我問你了嗎,幹嗎告訴我你的名字?」 大廳裡的人聽到我的名字,都轉頭向這裡看過來,所有女子的神態都是驚喜。 [7] ◆ 大明洪武二十六年四月十六 黃昏 天黑之前,白小酌看著窗口拂動的幔紗倚床而坐,曹雲坐在屋中央的八仙桌前飲酒,桌上放著八個空壺,身邊是兩個垂手而立的女倌。 白小酌的神情有明顯的不屑,仿佛曹雲根本不存在。 曹雲有些醉意,臉上的神情急劇變化,似乎在拼命克制什麼,最後終於將空杯擲在地上摔碎,大吼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金貴自己,如果是跟我賭氣,大可不必。」 白小酌本不想說話,忽又改變主意,故意朝他笑道:「你錯了,不是我不金貴自己,是我白小酌的命賤。」 曹雲大叫:「你錯,白小酌是金貴的,是你非要把白小酌變成小桃紅。」 「這沒有區別。」白小酌扭頭看著窗外。曹雲站起身一陣搖晃著走過來,一把揪住白小酌的衣襟,白小酌鄙視地注視著曹雲,曹雲迎上目光,手依然沒有撤下。 曹雲的眼睛血紅:「你不能把我父親的過錯強加在我身上。」 白小酌堅定地道:「你承認這個事實了?這就好,這是曹白兩家世代結下的仇恨,沒有人能解開。你我一個天一個地,相隔十萬八千里,走多少年都走不到一起。」 曹雲被她的話震懾,但陡地伸手將她抱住並且死死用力。 曹雲惡狠狠地怪聲叫道:「你錯了,走不到一起的人怎麼會抱在一起?」 白小酌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再也沒了要說話的興趣。 兩個女倌看著眼前的情景,尷尬地互視一眼,不知是走是留。 搖曳的燭光下,曹雲緊抱著白小酌的姿勢一點沒變,白小酌臉上的神情也沒變,曹雲的意志和尊嚴在一步步崩潰。白小酌輕飄飄地說:「如果你這樣抱上一百年,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可惜你做不到,只會讓我覺得你可憐。」 曹雲的雙臂再次用力,固執地道:「我和你並沒仇,你把所有的過錯都算在我頭上,這不公平。」白小酌終於捨得看曹雲一眼:「現在這樣公平嗎?」 曹雲還未說話,葫蘆瓢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此番情景嘿嘿一笑。 葫蘆瓢:「爺,寫契約的兩位先生候著呢,您看……您要忙著就讓他們先等會兒?」 「知道了,你們出去。」 葫蘆瓢笑了笑轉身出去,兩個女倌隨後走出,把門關好。 曹雲雙手又添力量:「你現在也許很怕我。」 「我只感到噁心。」 曹雲猛地鬆開白小酌,接著惱怒地把她拽到床上,一把撕開她的衣襟。 白小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敞開的懷裡只露著玄色褻衣,她並不恐懼,甚至大膽地看著那塊撕下的衣襟在曹雲手裡顫抖。曹雲慢慢俯下身體且把雙手拄在白小酌的頭部兩側,血紅的眼睛裡噴著怒火,欲吻白小酌。 白小酌鄙夷地笑:「曹雲,你真像你父親。」 曹雲突然停住,崩潰地叫道:「你錯了,我不是他。」 曹雲說完將手中的衣襟布條甩落,搖晃著大踏步走出去,門被重重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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