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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振振見他笑,表情更加幽怨。

  電話裡邵尉遲一連喂了好幾聲,振振半晌才說:"沒事,就剛剛被一隻小狗給嚇著了。"

  耳邊傳來"撲哧"一聲,振振回頭,就看見穆白笑彎了眼。他伸手過來,拉住振振的左手,溫柔地將衣袖褪至手肘處,然後低頭仔細查看有沒有淤青。

  振振一愣,只覺全身僵住不會動了,任由他動作著。最後他抬頭看著振振有些迷茫的眼睛,輕聲說:"嗯,還好,沒傷著。"

  "振振,你身邊有人?"直到電話裡邵尉遲的聲音再次響起,振振才快速地收回手,應了聲:"沒,就我一個人!你說吧,我聽著呢。"

  "哦,我這兒的事情估計沒這麼快結束,想今晚加班趕趕,所以晚上就不回來了,你也不用忙了。"

  "怎麼,現在心情好了?"穆白看著振振漲得緋紅的臉頰,偷擰了一把,笑問。

  "哎喲,死小白,疼!"振振嗔怒。

  "不鬧彆扭了?"穆白無視她的嗔怒,溫柔地給她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服和頭髮,見她乖乖地坐著,點了點頭,才笑說,"好,那我們吃飯去。"

  "啊?"

  看見振振一臉疑惑,穆白好笑地問:"怎麼,你不餓啊?"

  "可是……我已經買好食材……準備……"在穆白一副"你確定"的眼神中,振振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那句"準備自己下廚"就這樣被無情地秒殺了。

  其實振振自己也清楚,如果真要她來弄,估計晚上餓肚子的可能性會比較大。不過她還是不甘心地小聲抗議了句:"可是好浪費啊,這些東西都好貴的……"

  穆白看了眼車後座放著的大包小包,很正經地說:"那也比被你毒死強啊。"

  振振一聽,怒視,什麼人啊!

  車子重新發動,振振問他晚上吃什麼,穆白只是笑笑,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切,丫的還裝神秘!"振振只是白了他一眼,卻也沒再多問,因為她知道穆白一向清楚自己的口味,所以介紹的地方應該不會錯。於是乾脆閉目養神聽起音樂來。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車子開進了一條小巷子,然後在無數個巷口間七拐八彎。就在振振覺得自己快暈掉前,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傻妞,還愣著幹嗎,下車吧!"

  "啊?到了?"

  "沒呢,裡面開不進了,要走進去。"

  一進屋子,裡面居然別有洞天。和外面的冷清蕭條不同,簡直是燈火通明。男女老少,衣香鬢影,一桌一桌的,全是人。穆白像是常客,十分熟稔地和老闆打了招呼,問:"裡面的位置還有吧?"

  "有,給你留著呢!"

  "好,那就照舊上菜吧。"

  然後也不用別人帶路,領著振振就往另一間屋子走去。

  才坐定,就有人來上菜了,一道道,都是家常菜,不多,卻是振振喜歡的。

  主菜是剁椒魚頭和毛血旺,都是極辣的。

  振振忘了是因為她喜吃辣,所以穆白才吃的辣,抑或是其實兩人都嗜辣。但她知道,秦媽媽和秦爸爸都是偏好清淡之人,在秦家,從來就不見辣椒。但每次和振振一起吃飯,穆白所點之菜,必見紅椒。一開始,振振也以為穆白是為自己點的,可是每每吃起來,卻也不見他少吃。後來,振振也就習慣了。她得出結論,穆白肯定是因為在家禁了口,所以每回出來,都要吃回本。

  吃完飯,穆白送振振回社區,她說累了,就不請他上去坐了,穆白笑笑說:"好,那晚安!"

  "晚安!"

  振振獨自一人乘電梯上了樓,在電梯裡,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邵尉遲剛剛的電話,覺得自己語氣重了點。他這麼辛苦,自己應該體諒他才對,怎麼反而發了脾氣,不禁有些後悔。到家後,馬上掏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

  可是,卻無法撥通,一直占線。

  沒來由的,振振一陣心慌。

  電話響起的那一瞬,打破了原有的寧靜,可是振振不但沒有被驚到,反而像是松了口氣。她不禁輕笑,原來自己一直在等著這個電話。

  她放下手中的書,接起電話,他問:"還沒睡?"

  "睡不著。"

  "振振……對不起。"

  "啊?"振振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不知道他是為什麼道歉。

  "晚上沒有陪你一起吃飯,對不起。"

  "邵尉遲……其實……我……"

  "能不能下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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