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美麗的女(39)_章元

三十九

　　4我把自己結結實實地嚇了個半死，癱軟在地上，大腦有好長時間都是空白的。我不知道我的恐懼該與誰來分擔，別人聽到後又會是什麼態度。

　　這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的映射？

　　我這是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鬼魂。

　　好在我也是清醒的無神論者，我很快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只有心中才有鬼。

　　那麼，也就是說，我的心中有鬼嘍？

　　想到這個，我開心了不少。

　　心裡的鬼怕什麼？我早就沒有心了。

　　"喂，你坐在地上幹嗎呢？"唐萌萌冷冰冰地問我。

　　此時此刻，我特別想站起來使勁擁抱唐萌萌，感謝她把我帶回這個世界。可是我的腿不聽話，好像有什麼壓在上面似的，我根本就站不起來。我費勁地扭過頭，看著唐萌萌。

　　"你要幹什麼？"唐萌萌好像很害怕地問，一邊說一邊後退，"我警告你啊！你可別過來！門開著呢，我隨時都可以喊人！"

　　唐萌萌以不亞于奧運短跑冠軍劉翔的衝刺速度和不輸于奧運長跑冠軍刑慧娜的耐力跑出了房間，並伴隨著她的尖叫，感覺就像發令槍似的。

　　我怎麼了？我幹了什麼？唐萌萌為什麼那麼怕我？

　　不一會兒，99就和唐萌萌雙雙出現了。99在先，唐萌萌在後。看到我坐在地上，99二話沒說，走過來架住我的胳膊，想把我拽起來。我也很想配合他，可惜我能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拖著往下墜，我沒辦法站起來。

　　"過來幫幫忙。"99對唐萌萌說。

　　唐萌萌站在門口，一隻手拽著門把手，使勁搖頭。

　　99無奈，把我的兩隻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一使勁，雙手把我扶了起來，讓我坐到床上。

　　後來的某一特定時刻，99對我說："剛才把你從浴室抱出來也沒覺得你有多重啊，怎麼昨天扶你就跟扶起一頭大象似的？"我對他說，那是因為上次還有一個人壓在我身上。這個自詡無神論者的表情立刻僵硬，過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才勉強尷尬地笑了幾聲，然後翻身壓在我身上問我："是像這樣壓住你的嗎？"我不忍心再讓他害怕，可是老天作證，我根本沒有騙他。唐萌萌當時之所以會被嚇跑，就是因為看到有張臉在我身後沖她做鬼臉、伸舌頭，舌頭伸出二尺多長。那個"人"在跟唐萌萌逗著玩呢！

　　"你沒事吧？"99替我蓋好被子。

　　"沒事。"我笑了一下。

　　"怎麼坐地上了？"他繼續問。

　　"突然抽筋了。"

　　我撒謊了。我必須撒謊。

　　99轉身看著唐萌萌，似乎是在說："你看，沒什麼事吧。"

　　唐萌萌遲疑地向前走了幾步，仍舊站在99身後。"剛才……一直只有你一個人？"她的聲音在發抖。

　　"你怎麼了，萌萌？問題怪怪的。"我決定先發制人。

　　"我……"

　　"她剛才跑到我房間，說你是鬼，還說你有兩個頭，一個長在原來的位置上，另一個長在你的左肩膀上，舌頭伸出來耷拉到你的胸前。這孩子，真是的。"99十分輕鬆地說道。

　　"我有兩個頭？"我又驚又喜。當然，驚是真的，喜是假裝的。

　　"真的！我真的看見了！"唐萌萌竭力辯白，生怕我們以為她撒謊，"我當時嚇死了！不過……後來，我想，是不是你認識的什麼人藏在你背後，故意舉起一個假人頭來嚇我？我們在學校裡也經常這麼玩，不過做的頭都沒有那麼像……"

　　既然唐萌萌也不太肯定自己所看到的，那麼就好辦了。

　　"不是的，我真的有兩個頭。"我一本正經地對唐萌萌說，"我是鬼，或者我有特異功能，或者我會變魔術。"

　　"討厭！你怎麼不說你是王母娘娘啊！"唐萌萌撒起嬌，"人家不就是看花眼了嗎？你們至於這樣挖苦人家嗎？"

　　漢語真是奇妙，只要把"我"換成"人家"，味道立刻就變了。99似乎也招架不住唐萌萌撒嬌，忍不住拍了拍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唐萌萌順勢倚到他懷裡。

　　我眯起眼睛看唐萌萌。唐萌萌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我真的很想知道這種感覺。我似乎從未有過這種體驗。

　　"幾點鐘了？"我問。

　　唐萌萌看了看表。"四點半。"她說。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