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 | 上頁 下頁
一七三


  什麼?「兔子」被誰咬死了?我有點怒從心頭起的意思。何亞丹說,被幾個小鬼子的日本大狼青給咬死了。

  怎麼還跟小鬼子有聯繫了,剛好寢室裡一幫兄弟都回來了,七嘴八舌開始說起來。

  原來,是井上的朋友養的狗咬死了兔子。井上雄一和他的朋友一共是四個人來到了中國,除了他是從日本過來之外還有兩個女孩一個男孩一直在北京留學,是今年才開始來到SIAS學習。學校的留學生樓條件不錯,結果小鬼子們就養開了寵物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條純種的大狼青,天天帶在校園裡耀武揚威。學校本來想管的,可是,本國學生養的更厲害,滿校園都能看到貓啊,狗啊,金絲熊什麼的出沒,有傳聞說綠色環保組織準備給學校發一個綠色校園獎,既然自家梁是歪的,就別管人家的門開的正不正吧,這事就不了了之。

  也合該出事,國際交流文化節期間,群臣都不早朝了,各種活動熱鬧之余,學生們都躁動開了。我們宿舍就把老七從校園之外接了進來,老七那叫一個人來瘋啊,滿校園追著花姑娘跑,好多人都認得「兔子」也並不害怕,還有的女孩腳後跟被「兔子」舔的哈哈直笑。「兔子」更加來勁了,人來瘋,逮誰舔誰。可是畢竟校園很大,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有的喜歡狗,有的害怕,老七也不知道哪個該舔哪個不該舔啊。反正就看它滿操場撒歡,過了一會宿舍的人找不到「兔子」了,就聽見有人說,那邊有條狗咬人了,宿舍的人心裡一緊,莫不是「兔子」闖禍了。

  跑到現場一看,只見一個女孩哭的梨花帶雨,旁邊一個男人正黑著臉扶著哪個女孩,何亞丹他們一問才知道是「兔子」貿然上去舔人家女孩,把人家女孩給嚇哭了。何亞丹他們正準備上去賠禮道歉,好好收拾「兔子」一頓,卻發現已經晚了,人家放開了手裡牽著的大狗,那大狗也委實兇猛,一口就銜住了「兔子」的脖子,兔子掙開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就跑,跑的那叫一個溜,活脫脫一個被打的抱頭鼠竄的小流氓。眼見一人多高的圍牆刷就就沖出去了,那條大狗也不是蓋的,緊跟其後就追了出去。

  許多人都趴在牆頭觀看了那慘烈的一幕。養尊處優,平時只知道追逐漂亮妞的一代色狗「兔子」被咬成重傷,拖著殘軀哀號而去,那條大狗在主人的呼哨聲中又竄回了校園。我們宿舍人心如刀絞,尋遍了SIAS後院的每個角落也找不到「兔子」的身影,江湖傳說,兔子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倒在了一處荒崗上,後來成為某個餐館的火鍋料。

  宿舍的人個個悲痛欲絕,發誓要為老七報仇雪恨,討回公道。一打聽,原來咬傷「兔子」的正是小鬼子養的日本大狼青。一霎間,國仇家恨湧上心頭,宿舍幾個熱血青年要發動人民群眾打一場新時期的抗日戰爭。

  幸好,英明神武的輔導員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及時的出現,宿舍裡的幾個人被拽到辦公室裡,接受了一頓義正詞嚴的呵斥,一次未遂的抗日運動就這樣被鎮壓了。

  可是,自此以後,這條日本大狼青在哥幾個眼裡就跟一條會走路的火腿差不多了,傳說有人流著口水說一定要把丫做成一頓狗肉火鍋。

  親愛的日本友人似乎也受到了某種警告,或者說是他們也感覺到了空氣裡的不友好,從此那條狼青就再也沒出現過。

  但是據不可靠消息,那條狼青在附近某個被租的農家小院裡依然過著衣食無憂的逍遙生活。

  聽完之後,我有點不解:「你們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要我拿這把匕首來換那條日本狼青給你們做狗肉火鍋?」提到火鍋的時候,明顯看到哥幾個喉嚨不約而同的動了一下。但是他們很快就否定了我的說法。

  「我們怎麼能這麼幹呢?」何亞丹辯駁道,「我們不可能去打那幾個小日本一頓,犯不著,打完了哥幾個還擦不玩的屁股,他的狗不是厲害麼?我們想跟他們來一次堂堂正正的鬥犬,只有這樣才能合理的弄死那條狗」

  我當即就笑了,人家有那麼傻麼,人家那可是寵物啊,捨得拿來鬥麼。

  「你錯了,那個日本狼青的主人對自己的狗非常自信,常常炫耀自己的狼狗是靜武士,不動時靜若處子,動時驚若霹靂,還取笑中國沒有好狗,上次我們拿藏獒說事,他說藏獒早已沒有厲害的純種犬了,在純種的狼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何亞丹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有激將的成分,可是我依然上鉤了。因為就在他說藏獒的時候,我想起了那條恐怖的青海獒王,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冒出來一種使壞的想法……讓日本狼青去單挑青海獒王,這場表演應該一定很吸引人。

  我心裡有了成算,問他們:「你們準備讓我怎麼辦?」

  「很簡單,告訴井上雄一,匕首可以讓他拍照,但是他必須讓哪個叫中井壽的傢伙帶著他的狼青跟我們的狗進行一次決鬥,否則免談。」

  「哦,如果他們要是答應了,我們拿什麼去跟他決鬥啊」我好奇的問。

  「哼,我們認識本地一個很棒的養犬高手,他要借給我們一條很棒的藏獒」何亞丹躊躇滿志。

  「什麼,你們已經找到了一條藏獒?」我十分驚奇。

  幾個人篤定的點點頭,此情形讓我的好奇心大漲。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藏獒,也很想看看這場別開生面的中日猛犬決鬥。

  我跟井上聯繫的時候根本就沒抱希望,誰知道他一口就答應了,很快哪個叫中井的傢伙就把電話打過來了,聽語氣,他比我們還激動,似乎很熱衷這類活動。

  掛了電話,我有點不好的感覺,怎麼都覺得這次鬥犬都有點唐突,好像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時間地點很快就確定了下來,對方似乎精通鬥犬,讓雙方的鬥犬提前一晚上入住到場地,雙方共同看管,吃的食物由雙方共同採購,一起餵食,比賽前還要給狗洗澡。

  「沒想到小鬼子還挺專業」在學校門外的小餐館裡,一個留著小平頭三十多歲精幹的年輕人看了我們拿的狼青照片之後連連搖頭:「實話跟你們說吧,我的狗不成,不是這條狗的對手!」

  這個人叫張建,附近有名的養狗高手,手裡頭號稱殺手的藏獒不下十幾條,這次就是我們的後援團,可是令寢室裡的兄弟們失望的是,他臨場下了軟蛋。

  何亞丹沖寢室裡的哥們使了個眼色,大家心領神會,開始不停的灌酒,那廝也真是豪爽,舉杯必幹,酒過五巡之後突然倒扣了杯子。

  我們正一臉詫異,他卻狡猾的笑了:「小哥幾個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是你們也要理解我的苦衷,不是我不捨得拿出來鬥,我一條藏獒好幾十萬,條條都是心血,這獒廠裡還有別人的股份。你們沒有聽說過麼,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就算是贏了這條狗,我自己也擦不完的屁股,我的狗也得治療保養啊。」說到這裡,我們心裡都透亮了,這是要錢呢。

  「那你看得多少才能借我們用一下?」何亞丹看來是真的下了狠心,嘴唇都咬紫了。小平頭嘿嘿一樂,伸出來一個巴掌。

  「五百?」我好奇的猜度。

  「五千!」小平頭一口價。大家都倒吸一口,幾個人面面相覷,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說我們再考慮一下吧。

  那小平頭倒也爽快:「不是我不愛國啊,他這條狗也不弱,萬一我那狗咬傷了,我也沒辦法啊。」他已經帶了熏熏的醉意:「告訴你們,要想一招制敵的完勝,只有純種的藏獒才成?」

  什麼?大家一陣驚呼,難道你園子裡養的不是純種的藏獒。

  小平頭一笑:「當然是,可是,我是指藏傳古種的藏獒,那種藏獒一般就不在俗世露面,據藏民講,那種藏獒都是在寺廟裡當護法神呢,如果你們能搞一條那樣的藏獒,嘿嘿,我掏五十萬買。」

  小平頭走了,大家心都涼了,何亞丹無奈的跟我說:「沒辦法,通知小鬼子比賽取消吧。」我故意裝傻:「為什麼取消啊,沒了張屠戶,難道就得吃帶毛豬了?」

  他們見我故弄玄虛,頓時都來了精神:「怎麼,難道你有辦法?」

  我眼睛盯著小飯店外面的某處,微笑著說:「山人自有妙計。」透過小餐館的玻璃窗,目光所及之處,宋旭東剛剛下車,撥號,片刻後,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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