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 | 上頁 下頁
一四五


  「啊?」我當時就愣了,本來緊張的情緒讓我大腦就反映有點過激,他這個問題一下打亂了我的思路,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有人說他們是怪物,有人說他們是人」老頭兒似乎就沒有在意我不是回答問題,自顧自的在說話「有人罵他們是鬼,有人則說他們是神,可是幾千年過去了,他們原來在黃河,淮河,在沼澤,現在居住在地下,你說他們到底是誰?」

  隨著他這一番頗帶禪味的獨白,這些怪物已經把我們牢牢地圍了起來,看情形估計他們最少也餓了千把年了,估計這一頓吃的可能稍微不是那麼盡興,因為一個乾瘦老頭兒和一個剛剛成熟的青年的確沒多少肉可吃。

  「有人說,他們是水神共公的後裔,你覺得有可能麼?」老頭兒是認定我們逃不出去了,這會大腦都有點不夠用,開始說胡話了。

  「不能這麼乾等死,我要搏一下」我很鄭重的對老頭兒說。老頭兒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表明自己看到了白癡。

  就在我攥著匕首準備性命相搏的時候,突然一陣幽幽怪怪的樂調從我身旁傳了出來,那些叫做河鬼的東西聽到這種聲音身形明顯的一頓,緊接著就是一陣躁動,互相用一種焦躁的,激動得嘶嘶的語調在交流著什麼。

  回頭一看,老柳頭嘴裡含著一根很眼熟的東西,是八個孔的玉管,左右兩手交替變換著音調,手指很熟練的奏出一段奇怪的旋律,類似于某種古樂曲,又似乎是一種東西鳴叫得腔調。讓人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本來惡狠狠逼近我們的護墓河鬼,突然像接到某種命令一樣全部匍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老柳頭吹奏完這段音調後,一把抓下肩頭包紮的布片沖著那只身形巨大的河鬼就扔了過去,那上面沾染的有老柳頭被護墓河鬼襲擊時所流的血液。

  那只怪物抓到那塊布片以後竟然瑟縮不前,慢慢的又重新趴伏在地上,那幕曾經上演過的劇碼再一次上演,只見他慢慢的朝後退去,似乎對老柳頭十分的畏懼,而且那種顫抖竟然也感染了其他的河鬼,一個一個排著隊又悄無聲息的從來時的洞口裡退了回去。

  第九章 墓道幻香

  直到最後一隻護墓河鬼離開,我還像做夢一樣看著四周的牆壁,如夢遊一般盯著老頭兒,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我已經認出來,他剛才退掉護墓河鬼的八孔玉管是黃河龍曾經用過的九龍玉笛,可是,老柳頭怎麼會使用這個玉笛呢?而且老頭兒似乎是這些怪物的剋星,難道他和這些東西之間有什麼關係麼?

  就在我帶著一肚子疑問想要問他的時候,他卻鐵青著臉指著我剛才進來的那扇石門問我:「你剛才是不是從這裡進來的?」我點點頭,老頭兒一臉驚奇的看著我,問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氣死:「那你是怎麼活著進來的?」

  我氣憤地從石門裡面走到石門外面,然後又大踏步的走進來,邊走邊嘟囔:「就是這麼走進來的。」

  老頭兒一點都沒有理會我的憤怒,而是非常不解得看著那扇半掩的石門,邊察看,邊摸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對我的疑問是理也不理,我疑惑的看著他忙忙叨叨了半天,然後慢慢的仰起頭,靜靜地盯著石門外那盞依然升騰著火焰的燈盞。我也好奇的跟著他出了石門,重新回到了剛才那個聖火盞的下面,直愣愣的盯著那盞活躍著火苗的燈。

  黃色的焰苗雖然不高但是卻異常地頑固,不斷的飄散出一股股涼絲絲清涼的香味,和我剛進來的時候嗅到的味道差不多,麻酥酥的感覺又開始在頭皮,脖子,後脊樑上慢慢的蔓延開來,一股惡臭隨之而來,低頭看,正是老柳頭又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了我的鼻子下麵,熏灼腦仁的惡臭很快讓我從那種異常的感覺裡給掙脫了出來。

  還沒等我去問老頭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頭兒就踢我了一下,示意我蹲下,雖然不知道老頭兒要幹嗎,但還是乖乖的蹲了下來,老老實實的低下頭。誰知道剛低下頭,老頭兒就毫不客氣地騎在了我的肩膀上,並大聲命令我起來。

  我站穩之後,老頭兒視線剛好和懸掛的燈盞持平,只聽他在上面劃拉了半天,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驚歎聲不絕於耳。最後命令我放他下來。

  我第一時間就去搶那只依然燃著的取火筒,對這支精美的火鐮,我還是非常喜歡的,老頭兒表現出了與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敏捷,一個閃身就差點讓我撞在牆上。

  「別動,你個傻子,你要這個東西幹嗎?」老頭兒很疑惑我是不是又被撞邪了,「你知不知道正是這東西讓你今天差點死在裡面」

  老頭兒的一聲斷喝,讓我一激靈,呆呆的看著他手裡那只精美的取火筒,不知道怎麼回事,自下來以後,整個人都變得易怒,容易衝動,要麼過於遲鈍,要麼過於敏感,此刻我就屬於過於敏感的階段,整個人被老頭兒一嚇,渾身感到寒意瑟瑟。

  「我說這個香味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老朋友到了」老頭兒拿著那只取火筒反復的上下顛倒觀看,然後熟練的擰開一頭的銅蓋,從裡面掏出來一綹白色的蠟條。

  我好奇的看著他取出來的這個東西,老頭兒似乎對這個東西非常的熟悉,用小指尾剔下來一塊,用火機點燃,就聽見一聲奇怪的聲音從這塊類似油脂的東西裡爆出來,是那種很奇妙的香味,像一陣有質的煙霧,輕輕地彌漫消弭在眼前的空氣中,妖異的煙體就像一個媚姿恒生的女子在空氣中輕輕地淡化,離去,消失掉。

  「是河間王家的薄荷香,淺淡的薄荷味看似清腦,其實已經不知不覺地將蠟條裡潛藏的藥物也揮發了出去。」老頭兒拿著那條白蠟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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