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在新鄭當守陵人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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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九死一生的侄子帶著一小琉璃瓶噬金蟻回來的時候,他差點兒沒坐地上。能用這種噬金蟻的墓穴,墓主身份有多高自然是不言而喻,特別是當他聽侄子說對方要找一個無火自沸的杯子時,老頭子當下心裡就一陣明亮,這夥人是奔著祝融杯去的啊。 誰知道這夥人沒有拿到祝融杯心裡不甘,又盯上了另外一件國寶七寶龍璽盒,再次找到柳老爺子的侄子要他再為他們幹上一把。這個侄子是個老實人,斷然拒絕,誰知道那夥人拿出來柳老爺子的欠條說要麼還錢,要麼再走一趟。柳家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自然不敢高聲了,百般無奈之下就想出來這麼一個大操大辦活死人的鬧劇,債主一死,他們手裡的欠條自然無用了。可是對方依然不依不饒,要求柳家交人。 我安慰老頭子說沒事,這個事情我去跟我爺爺說,其實我的意思是通過調用老鐘的官方力量,將這夥盜墓賊一網打盡,因為柳家人對巡山將軍很敏感,所以我們倆在介紹自己身份的時候都是用的世家名號,我自然是報「活魯班機關婁家」,而宋旭東卻頂了「湘西趕屍苗家」的名號,當他說出來這個名號的時候,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沖我使了個眼色,我也趕緊配合,對一臉疑問的柳家老爺子說要用爺爺的關係來調停。 老頭子一臉無奈地說:「大侄子,沒用的,就是你爺爺來也沒用啊,我們這些世家都老朽了,人家可不賣這些老東西的面子。」接著又豪氣萬丈地說,「當年,提起我們蟲王世家哪個不恭敬,」但是又換上了一副委靡像,長歎一聲,「現在是個人都能欺負我們了!」 「人家現在都是用的法律,用的火器,人家有錢,有勢力,把黑的合法化,我們鄉下老頭子不懂法,被人擺弄了也不知道怎麼辦!」到底是遲暮的家族,連說話的語氣都顯得底氣不足。 我當即決定聯繫老鐘,讓他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趕緊把這夥盜墓賊繩之以法,這樣,柳老爺子去了心頭之患,就可以順利地替老鐘醫治腦後的黴血了。就像無數主旋律電影一樣,邪不勝正,主人公終於把壞人都抓了起來。 等我張牙舞爪地把這些向老鐘彙報的時候,只換來了他淡淡的一句:「哦,知道了,把電話給小宋!」我很鬱悶地看著宋旭東捂著電話小聲地說著什麼,然後不停地點頭說是,最後還看了我一眼。我那個氣啊,這次我是總指揮好不好,你只是我的助手兼司機! 接完電話以後,宋旭東對我說:「明天一早我們去找連所長,老鐘他們一切都佈置好了!」我剛想發洩一下不滿,就聽見他對柳老頭兒說:「你馬上聯繫對方,明天我們要再跟他們鬥一場,從哪裡輸掉的,要從哪裡贏回來!」聽了這個話,我開始有點犯嘀咕,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而且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人擺了一道,就是這個一臉陰笑的宋旭東還有那個藏在幕後電話遙控指揮的老鐘。 第二天,在開往那個鬥狗場路上的時候,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肯定是被人隱瞞了什麼東西。因為第二天我們剛一到派出所,連所長什麼也沒說,就開過來一輛皮卡,皮卡後面裝了一個覆蓋著帆布的大鐵籠子,一股殺氣透過籠子直撲面門。對於我這種歸陽藏陰體質來說,屬於精神力很強的敏感體質,對外界任何威脅都能比別人先感應到,而且坐在副駕駛的時候,只感覺後面似乎藏了一個帶槍的兇犯。 透過窗戶玻璃,我看到連所長好像把一盒很熟悉的東西交給了宋旭東,我認得,那是我們在古墓裡揀上來的馴獸哨,據說是千年以前的東西了。老鐘那個小氣鬼,怎麼捨得把這個東西交過來。 宋旭東剛一上車,我就向他索要那盒馴獸哨,心裡發狠,老子九死一生才弄過來的東西,怎麼能讓別人用。他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就把獸哨交了過來。 我摩挲著這盒泛著千年時光的馴獸哨,打開盒蓋,發現裡面的九隻銅哨全部都經過了處理,原來的污垢和銅銹全都不見了,取代的是隱隱透著寒光的青銅色。 我隨便拿起來一隻,放在口中吹響,完全是毫無章法的吹奏,一陣類似風過山澗的聲音從銅哨裡傳出來。就聽見我的背後突然響起來一聲咆哮,隨著這一聲狂吼,皮卡後面的鐵籠子猛地「哐當」一聲巨響,整個皮卡也隨著這一聲歪擺了一下,似乎是行進的路上遇到了大坑。我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一股沖天的煞氣從背後直沖腦門。 「後面你拉了一隻獅子嗎?」雖然兀自鎮定,可是我的聲音還是掩飾不住地顫抖。 宋旭東微笑了一下,一手把方向盤,一手接過我手裡的獸哨,把它放好。這時候後面的咆哮聲音開始慢慢地小了下來。 這下我老實了,一路無話,再也沒敢碰那盒獸哨,心裡一直提防著背後鐵籠子裡那只怪物。 這是一個由舊供銷社遺棄的破舊化肥倉庫改成的鬥狗場,位置偏僻,四下無人,的確適合凶獸的廝鬥,場邊上照例備了一排木棍防止凶獸狂性大發傷人。 出乎我們的意料,對方並沒有來勢洶洶,人也不多,只有兩個瘦高的年輕人,一個臉上有不大的三道傷疤,像是被老婆給抓破相了,另外一個在右下巴上有一顆痣。那個臉上有疤的自我介紹:「我是張宇,這是我表弟張旭,聽柳老爺子說你們也是土撥鼠家的,大家圈內人不說圈外話,盤盤家裡大人貴姓,咱們照規矩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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