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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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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突然靈光一動,自己都快被拍傻了,我的背包裡還有幾支螢光棒呢。一把拉出螢光棒彎折,一束藍熒熒的光立刻從手裡彈出來。借著亮光我看到了四周的環境,這一看,頓時又傻在那裡。 長長的墓甬道裡全是屍首,簡直要把整個墓道給充滿,全部是白燦燦的人骨,而我手裡握著的白色圓柱體則是一隻腿骨,饒是膽大,也被嚇出了膽魄。一驚之下就把腿骨和螢光棒都仍了出去,螢光棒一下就照亮了整個甬道。 這是個狹長如同走廊一樣的甬道,大約有十米左右,甬道裡全是四散的屍骨。身後是一堵嚴絲合縫的石門,我用力地又推又扛,紋絲沒動,然後拼了命地四處找機關按鈕,想打開,依然沒動,看來那個石門是從外部發動的,究竟是怎麼把我從外面拍進了這個甬道恐怕只有我出去以後才能知道了。 現在往後是不能了,那就往前吧,我提著一個用螢光棒集束做成的冷光源的火炬小心翼翼地在屍骨裡穿行著,四周全是各種姿勢的屍骨。這些人都是殺死以後被擺放在這裡的,因為他們的位置相當有順序,而且沒有掙扎過的痕跡。人殉,兩個血紅的大字浮現在腦海裡。 能用上人殉的墓葬,墓主人自然非同小可。我在腦海裡竭力搜尋著東漢時期封在新鄭周邊地區的王,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這時候腳下一軟,好像踩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具武士乾屍,青銅制的頭盔護臉下是一張黑色乾枯的臉,千年以後還能看清楚緊皺萎縮的面孔,兩隻空洞的黑眼孔裡似乎殺氣依然,他周身整齊地穿戴著盔甲,肌肉全部都幹縮在一起。身體半依著墓道壁,最奇怪的是身邊一個古舊的青銅匣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就在離他不遠處,另外一具乾屍也用相同的姿勢歪斜在墓道壁上,也是相同的武器。我用腳輕輕地撥弄了一下,啪啦一下竟然掉落出來一些金黃色的細長釺子,我突然想起來好像在老鐘辦公室裡的一本書上見過這些東西,好像是有關秦國的一種刑罰。 這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來,我好像已經把老鐘給忘了,而且也忘了剛才正是老鐘那捨身的一推才讓我逃離了人身狴犴像的猛烈撞擊。可奇怪的是,我竟然絲毫也不擔心老鐘的安全,一種直覺告訴我老鐘一定沒事,而且認定老鐘就在我身邊不遠的地方,並且在閉眼的時候會隱約地感覺到似乎不遠的地方就有個人影一直在跟著我。難道,這就是老鐘他們說的我的異能,那種可以憑感知看到一些東西的「陰陽眼」? 我嘗試著用對講機再次聯絡老鐘,可是又一次失敗了,依然是刺啦的雜訊。我突然發現四周的墓壁已經不是像剛才那個墓室一樣用的青色的條磚,全部都是像紅褐色的塊磚砌成的,比我們現在用的火燒磚更顯細密。 我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難道是這些人的血把這些磚石給染紅的?要是那樣的話,當年在這裡要發生的屠殺一定是慘絕人寰,很可能是帶有政治目的的滅門慘案,因為在一些屍骨下面我發現了幾具明顯未成年的屍骨。 不知怎麼的,我腦海裡突然響起來一聲聲淒涼的孩童的哭喊:「爺爺不要啊,不要啊爺爺。」魔由心生,我急忙把手腕上爺爺給的護體銅錢放在我的眉心處,稍微安定了一些。這時候看見手腕上的指北針正飛速地轉動著,已經不指向北方,而是漫無目的地亂轉,更讓我稱奇的是,一向是青色的護體銅錢竟然露出了一道狹長的血痕。 這是爺爺親自給我配上的寶貝,從小到大只有老鐘頭看的時候才離過一次身。小時候我中氣不足,晚上老哭,而且總也哄不住。爺爺從老家趕來把這枚銅錢戴在我的脖子裡,之後就再也沒有無故哭鬧過。長大後更是賊膽大,頻頻惹事。小時候在鄉下上學為了抄近路走墳地,墳地邊緣靠近農田的地方因為平整土地露出一顆頭骨,上去一腳就踢飛了。結果晚上就高燒不止,發癔症說胡話,爸媽帶著打了一針仍不見好轉,就要帶我進城,結果被爺爺攔住了,從我脖子上取下銅錢熬了一碗水喂我喝下,並把銅錢貼額頭放好,不大會兒工夫我就安然地睡著了,第二天燒就退了。我媽堅持說是剛剛打的針起了作用,不過她再也不讓我把那枚銅錢離身了。而爺爺曾經告誡我,不招惹陰晦之物,也不用懼怕,只要有這枚銅錢萬事俱安。他說這枚銅錢就是當年張天師降妖銅錢劍的一枚吊墜。雖然我對這個故意拉名人炒作銅錢價值的做法很鄙視,但還是戴著這枚銅錢,因為帶著心裡會底氣十足。 可是,就是這枚傳說中張天師曾用過的神物,竟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血痕。我心裡開始有些不安了,就像衣服沒穿好一樣,覺得有股寒氣竟然在不知不覺之間侵襲了我的全身,如果說剛才是一種身體上寒冷的顫抖,那麼現在就是一種陰霾的壓力讓我感覺到心裡寒氣十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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