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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同樣的,山西掘子門的呂家擅長挖掘和鎖骨術,他們在確定一個墓穴位置後就會開一個比平常小一半的盜洞,小的程度幾乎只有貓狗能鑽進去,而掘子門的人則靠從小就練習的鎖骨術不斷地搖晃身體,把身形縮小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大小然後順著盜洞潛入墓中,這樣盜墓秘法幾乎無人能夠發現,即使外面有人看見盜洞,也很難想像這是一個盜洞。而盜墓這個事情本來就是游走在道德邊緣。好多盜墓賊就是為了求財,有的盜墓賊不是家族組合,往往下去一個人外面守一個人,而下面那個人把寶物通過籮筐吊上來之後,上面那個人往往見財起意,把盜洞口封死,把下面那人活活悶死在裡面。這也就解釋了後世在考古現場經常會發現有盜墓賊死在現場的原因。同時,好多古墓中四周或灌有水銀或塗有朱砂,往往機關重重,非常危險,於是有人便開始豢養一些動物來代替或陪伴自己下到古墓裡,叼出那些陪葬品。墓獾由於其先天以墓穴為家,熟悉屍體的氣味和其特有的靈性,成為馴養的首選。於是隴西潘家便以墓獸尋寶成為盜墓門裡的異類。由於有些古墓年代久遠,周圍的地形或山崩或河移,用傳統的看星定穴或陰陽風水術找不到墓穴的準確位置。而那些常年生活在墓穴裡的墓獾卻能夠神奇地找到古墓穴的位置。

  吃完飯,天已擦黑了。得知老鐘他們已經抓到了墓獾,我非要求去看看不可。老鐘問我說,你昨天到現在都睡了一天了,難道不用上課了啊?我心想,這兩天見識了這麼多稀罕事我稀奇還來不及呢,還上什麼課。想想這兩天除了兩節口語比較重要,其他的還真沒什麼課。於是掏出手機撥通了我那外教哥們兒的電話,唧裡哇啦一通搞定了上課的事情。

  老鐘和老苗帶著我直奔醫院,七扭八拐來到一個獨立的小樓,樓前閒散了幾個彪形大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打牌下跳棋。當我經過他們面前才感覺到,幾個人犀利的眼神掃過來讓我感覺如芒在背。

  剛到門口,就看見幾個穿白大褂的大夫急匆匆地跑過去。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大夫看到老鐘進來,趕緊拉著老鐘到一邊嘀咕了半天。我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很明顯要比普通病房條件好,但是我總是感覺有點兒不對勁。還沒等我想明白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時候,老鐘來到我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看得我心裡發毛。我正準備問他呢,他卻一招手過來幾個大夫把我強行帶走了。

  緊接著就是一系列的檢測,心電圖、B超、抽血化驗,折騰了半天。在等待結果的時候我和老苗坐在一起,鬱悶地看著在我身邊走來走去卻一言不發的老鐘。

  後來我終於憋不住了,問老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鐘站住看著我,半晌才說:「小聶的情況惡化了!」

  小聶?哦,就是老苗以前的搭檔,好像剛剛出了事在醫院躺著呢,不是說沒什麼大事嗎?

  不發一言的老苗也突然說話了:「小聶也是被墓獾咬傷了,但是那只墓獾我們當時就抓到了,並取了它的血給小聶敷上,照常理應該是沒事了,可是,小聶現在卻重度昏迷,而且身上開始潰爛了。」

  原來,墓獾牙齒上的毒素雖然是劇毒,但是墓獾的血卻是解毒良藥,只要在咬傷之後抓到墓獾取血敷在傷口上,就能拔出毒素,隨後病人昏睡一天至兩天就可以恢復正常。可是這次小聶睡了兩天后卻突然病情惡化,不僅高燒不退,而且身上竟然開始脫落鱗片狀的皮膚。

  我也是剛被墓獾咬傷,也是昏睡了一天就醒了,可我怎麼沒事呢?難道我天賦異稟?難道我百毒不侵?我開始自個兒美。

  正在胡思亂想呢,一個大夫急匆匆地跑過來,跟老鐘說:「一隻墓獾死了!」

  老鐘和老苗趕緊跟著大夫往化驗室跑去,我也跟在後面,心裡開始遺憾:我的財神爺啊,我還指望著你給我找著古墓叼一兩件寶貝呢,你怎麼這麼就去了呢。

  誰知道一進化驗室,就看見當門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鐵籠子,籠子裡一隻長著兩顆小黑亮眼睛像一隻放大版的荷蘭鼠的黑毛小動物緊張地看著我。我一走近,它就焦急地朝籠子的深處退去。我剛想說這不還活著呢,卻看見後面一個籠子裡一隻黑色的墓獾已經直挺挺地躺在籠子中央,兩隻大門牙露在外面,嘴巴裡滲出一絲血液,就在血液滲出來的地方,竟然歪歪扭扭長出了一顆灰色的小蘑菇,場面極為怪異。

  那個大夫「咦」了一聲,疑惑地說:「我剛才還沒看見有這東西長出來呢!」伸手準備去摘。

  「別動!」老鐘一聲大吼,驚得我們渾身一顫,「那是屍死覃!誰碰誰死!」

  眾人一哆嗦,都回頭看老鐘,老鐘一臉的緊張,看著那顆歪歪扭扭的小蘑菇,半晌不說話,大家都在面面相覷的時候,老鐘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看來,找到戰國金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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