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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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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皮你走來走去幹什麼?起雲,這還有個位置,要不你坐過來?」吳江喊道。 姚起雲猶豫了一會,見三皮悻悻地去上廁所,也不再客套,緩緩坐到了司徒玦身邊。 他們已經幾天沒有正經說過話了,以前也常鬧彆扭,鮮少超過二十四小時。 司徒玦玩著手機上的貪食蛇遊戲,姚起雲跟周圍的人也鬧不到一塊,和吳江寒暄的話都說完了,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話題,眼觀鼻鼻觀心地坐了一會,水喝了大半杯,這才側過臉去低聲問他身畔的人。 「你為什麼不等我一塊來?」 司徒玦開始沒聽見似地不搭理他,這讓姚起雲有些尷尬,好在過一會,她算是開了尊口,頭也不抬地道:「你說了要來嗎?」 「我也沒說不來吧。」 「你愛來不來。反正我是認得路的,也用不著你。」司徒玦煩悶地合上手機,那條笨蛇老是吞到自己的尾巴。 吳江「陪」三皮上了一趟廁所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司徒玦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就是不看自己左側的人,而姚起雲也冷著臉,都悶聲不吭地僵持著。 這兩個人的脾氣倔起來都不是什麼善茬,吳江也一點辦法沒有,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啤酒,正好看到閑在一旁的撲克牌,心血來潮地拆開,對司徒玦說:「傻坐著幹什麼,咱們找點樂子,誰輸了誰喝酒。」 司徒玦欣然點頭,剛洗了一遍牌,姚起雲便在旁澆冷水。「吳江,她那點酒量你不知道?她哪能喝呀,輸了也只有耍賴皮。」 吳江還沒吱聲,司徒玦就火了。「有你什麼事啊,你哪只眼睛看我耍賴皮了。」 姚起雲笑笑,一付大家心知肚明的表情。 吳江見狀,順勢把姚起雲拖進戰局,「玩玩罷了,要不你也一塊?你們倆一夥,我呢就跟三皮,咱們玩牌,哪邊輸了就喝一杯。她不行,不還有你嗎?再說我酒量還不是一塌糊塗,難得今天朋友都在,開心就好。」 三皮樂顛顛地坐過來,「好啊,這個我在行。」 姚起雲沒說話,只看了司徒玦一眼,司徒玦卻掉轉身子對吳江說:「要玩也是我倆在同一邊,誰都不用嫌棄誰。」 吳江又撓了撓頭。「呃……」 「到底怎麼玩?」三皮一臉的莫名其妙。 司徒玦見姚起雲沒表態,站起來就打算招呼別的朋友,姚起雲這時才抓起撲克,對三皮說道:「隨便吧,怎麼玩都行。」 三皮一開始是勁頭十足,不過三把之後,就覺出了不對勁,連忙藉口尿遁。 「這才喝了多少,三皮,我勸你趕緊去做個全面的泌尿系統檢查。」吳江損道。 三皮乾笑著撤退,臨到了門口才嘀咕,「誰願做冤大頭才應該去做一個智商測試。」 四個人的遊戲缺了一角,想要繼續,總得找個人頂上,吳江於是去叫小根。 小根正局促地與譚少城不知聊著什麼,聽明白了吳江的意圖,忙走過來,擺著雙手說自己不會。 吳江大呼掃興。這時,隨著小根一塊近前的譚少城靦腆地插了一句,「我倒是會一點,雖然玩得不好,不過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可以頂上一陣,實在不濟,至少我能幫喝點酒。」 吳江有些意外,便用眼神詢問著司徒玦的意思,司徒玦嘴角含笑,不置可否。 「那……坐吧,輸的也不一定是你們。」吳江對譚少城說。 「輸也沒什麼,我習慣了。」 譚少城微微一笑。與她的模樣一般,她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柔細溫婉的,鮮有咄咄逼人的鋒芒,即使這時話裡若有所指,也不過是一些淡淡的自嘲。吳江的眼神開始有些尷尬地游離。 然而遊戲既然已經開始,便只能繼續。事實上每回輸的依然是姚起雲那一方。姚起雲也不似不會玩,他仿佛對司徒玦的招數和叫牌習慣瞭若指掌,可他自己的叫法卻總是匪夷所思。輸了之後他也沒怎麼讓譚少城代勞,幾輪下來自己喝了不少。倒是譚少城看不下去,總爭著為他分擔一些。 「你看看,這是什麼精神?爭先恐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誰輸了就罰誰沒酒喝。」司徒玦對吳江驚歎道。 吳江咂嘴,「一邊倒也沒勁,我都口渴了。」 他的願望很快成為了現實,姚起雲喝的太急,酒勁上來後,即便他控制得很好,還是掩不住有些恍惚,不怎麼會玩的譚少城成了主力,一不留神,吳江和司徒玦就敗下陣來。 「早等著這杯酒了。」吳江笑著主動給自己倒酒,一邊對司徒玦開著玩笑:「你要跟我爭著喝嗎?」 司徒玦嗤之以鼻,「爭什麼?」她用一個空杯為吳江分了一半,「正好咱倆幹一杯,恭喜你又老了一歲。」 吳江當然沒有意見,兩人正要乾杯,斜靠在沙發上閉了一會眼睛的姚起雲一把扯住司徒玦,難以置信地說:「開什麼玩笑,你真的喝?」 「別那麼緊張,大不了我送她回去。」吳江還是笑嘻嘻的。 「她喝不了那個。」姚起雲似乎一點也沒覺得好笑。「司徒玦,人貴有自知之明,何必逞強讓人看笑話。」 司徒玦酒量是極差,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平時能不喝就不喝,不過今天是吳江生日,又著實是心中不快,不過是小半杯啤酒,自忖還是可以應付的。姚起雲反對也就罷了,可是他說話實在尖刻,讓人火冒三丈。 「我看『人貴有自知之明』這句話送給你更合適,你以為你是誰?」司徒玦當即反唇相譏。 姚起雲被這一句話堵著,臉色相當難看。 「司徒,你別這樣。」譚少城打起了圓場,「我看起雲他也是為了你好,他寧可自己輸也不想你喝,他怎麼對你,難道你看不出來?」 司徒玦就像今晚第一次發現了譚少城存在一般恍然道:「對啊,我怎麼看不出來,看來我們都瞎了,就你心如明鏡,那真得謝謝你提醒,沒你還真不行。」 譚少城大窘,紅著臉訥訥地說:「你是不是為起雲今天跟我一塊來的事不高興,我看你誤會了。你真要不高興,就沖我來行嗎,不關他事的。」她說著奪下了司徒玦手裡那半杯酒,「這酒我來喝,當我向你說對不起。」 司徒玦驚駭地笑了一聲,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吳江趕緊在一旁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急躁。今天是吳江的生日,正因為如此,從譚少城一出現開始,不管心中有多厭惡,司徒玦都告誡自己,別由著性子,有什麼事留到過後再說。可不知道為什麼,譚少城偏要事事都要攪合進來。司徒玦按捺著,乾脆撇開臉去,眼不見為淨。 譚少城仰頭就要喝,姚起雲也焦頭爛額地出言勸止,「別……這事跟你沒關係!」 「其實,我也是想借這杯酒跟司徒說聲謝謝。」譚少城輕聲對司徒玦道:「那筆錢,我心裡有數……謝謝了。」 酒杯裡,白色的浮沫仿佛一個虛幻的光環。司徒玦冷冷道:「那這杯酒就更沒有必要喝了,你用不著感謝我,因為我現在挺後悔的,那筆錢用來幹什麼不好,我偏拿它買了個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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