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許願事件(93)_那成軍

九十三

　　尾聲

　　三天后。

　　204女生們的學習和生活已經恢復了正常。昨天，新來的校長和全校師生見了面。諾楠去辦理辭職手續的時候看見了他。諾楠說他是大自己三屆的學長，看起來年輕有為，十分幹練。

　　臨走之前，諾楠給她的同學們上了最後一堂課，這堂課的題目只有兩個字——做人。

　　最後，諾楠在黑板上留下兩句話——用心讀書，用愛做人。

　　臨別時，204的女生們將諾楠送到了學校大門口。每一張小臉上都掛著眼淚。人世間最酸楚的滋味就是離別。

　　奇奇說：「老師，我會想你的……」

　　小A說：「老師，別忘了我們……」

　　小B說：「老師，放假了，我就去看你……」

　　小C說：「老師，讓我們再給您行個禮吧！」

　　四個女生齊刷刷地站成了一排，給諾楠行禮，接著，將各自的禮物塞進了諾楠的懷中，然後，抹著眼淚扭頭跑開了！跑出去沒幾步又一頭紮了回來，和諾楠緊緊地抱在一起……

　　此刻的諾楠早已經淚流滿面，安慰了好一陣，幾個女孩才依依不捨地離去。胡鋒戴著墨鏡，始終背對著她們，他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場景，也許，墨鏡的後面隱藏了什麼……

　　瑤瑤站在離諾楠兩米遠的地方早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底著頭，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肩膀一顫顫的。諾楠走過去，蹲下來，像個仁慈的母親，一邊用紙巾給她擦眼淚，一邊說：

　　「瑤瑤，老師就要走了，你不想再跟老師說幾句話了嗎？」

　　「老師，我不要你走，你留下來吧！」瑤瑤一頭撲進諾楠的懷裡，哭著說：「老師，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您說……」

　　「老師知道，老師知道你要說什麼，」諾楠疼愛地掐了掐瑤瑤的臉蛋說：「你也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胡鋒哥哥說對嗎？」

　　「老師，我……」瑤瑤止住了哭，怯怯地低下了頭，小臉通紅。

　　諾楠笑了笑，說：「去吧！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老師相信你。」

　　胡鋒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腦袋轟的一聲就大了，這一關看來是躲不過去了！他摘下墨鏡，回過身來，看著瑤瑤嬌小的模樣，心裡一疼，他在對自己說，我該怎樣去面對這個暗戀自己的小女孩呢？

　　這個時候，諾楠走過來了，胡鋒尷尬地說：「你竟胡鬧……」

　　諾楠說：「胡鋒，你必須要正視瑤瑤對你的這種純純的情感，你必須要認真對待，如果有絲毫的不真誠，都是一種褻瀆，你懂嗎？」

　　胡鋒鄭重地看著諾楠的眼睛說：「我懂。」

　　天空乾淨得連絲浮雲都沒有，瑤瑤站在碧藍色的天空底下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兔，等待著獵人的救贖。下面是他們的對話——

　　瑤瑤：「其實，世間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遇到了鬼，而是面對著離別不知道該怎麼辦。」

　　胡鋒：「有一種純純的情感另我成惶成恐，就像一件寶貝兒，我只能把它放在一個屬於它的角落裡，我怕輕輕一碰，就碎了！」

　　瑤瑤：「那個角落可以是『心』嗎？」

　　胡鋒：「只有心，才能容下它。」

　　瑤瑤：「這一刻，我突然好幸福。」

　　胡鋒：「你能這麼說，我真高興。」

　　瑤瑤：「你還會來看我嗎？」

　　胡鋒：「我會和你的諾楠老師一起來看你。」

　　瑤瑤：「是不是有一天我會把你忘記？」

　　胡鋒：「忘記的是人，忘不掉的是一段回憶。」

　　瑤瑤：「如果我忘不掉你怎麼辦？」

　　胡鋒：「你說的不算，這要問時間。」

　　瑤瑤：「我有一個心願。」

　　胡鋒：「是什麼？」

　　瑤瑤：「我不告訴你。」

　　眼淚終於從瑤瑤紅紅的眼圈裡滾滾流出，她顫顫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對準了胡鋒，然後按下了快門。「我會好好學習，我會忘記你，這是我給你最好的禮物，對嗎？」

　　胡鋒走上前去，將掛在胸前的那顆子彈摘了下來，這顆子彈是他摸槍以來射出去的第一顆，所以他格外珍惜。他把這顆子彈輕輕地戴在了瑤瑤的脖子上，說：「留個紀念吧！再見。」

　　轉身的那一科胡鋒戴上了墨鏡，有一滴液體從墨鏡的後面滾落下來。

　　臨上車的那一刻，諾楠拼命地向瑤瑤搖了搖手，然後打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啟動了，瑤瑤孤零零地站在學校的門口泣不成聲。

　　車子開走了，胡鋒從倒車鏡裡看到，一個嬌小的身體在後面隨風奔跑，一隻手還在抹著眼淚……

　　「胡鋒，你真幸運。」

　　「為什麼？」

　　「這份情感，只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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