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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小A：「只是，我的爸爸也是在我十五歲那一年的生日之後突然失蹤的，也就是兩年前。」 　　胡鋒：「小A堅強點，你的爸爸一定會找到的，兩年前，我曾聽說過這件案子，沒想到失蹤的那幾人裡，就有你爸爸一個。」 　　小A堅定地點了點頭，眼圈紅了。 　　…… 　　五分鐘之後，小A把筆記本往胡鋒的面前挪了挪，然後懂事地離開了。 　　其他幾個女孩也從胡鋒焦急的目光裡意識到了什麼，幾個人乖乖地坐在一起，寢室裡的空氣一時有些緊張。 　　6) Email 　　胡鋒打開馬國郵箱裡的一個收信夾，看見了藏在裡面的信件。 　　馬大牙的第一封信，內容如下： 　　你好，我是安江高級中學的一名學生。你收到我的留言了嗎？知道我的心願了嗎？我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男孩，我的父親失蹤了，母親出車禍死了，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我。我曾經不止一次發誓要堅強起來，可最終我還是失敗了！是他們鄙視的目光擊垮了我的信心，我恨他們，我恨王哲，我恨李可，我恨張濤，我恨吳亮……貧窮不是我的錯，為什麼他們要那樣對我？ 　　告訴我，南宮山莊在哪？我要找到許願花園，我要許下自己的心願，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馬大牙 　　胡鋒又打開寄件匣，馬國是這樣給自己兒子回信的： 　　可憐的孩子，看到了你的信件我很驚訝也很憤怒。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驚訝的原因，也許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也許這一天將永遠不會到來。這個世界沒有將你遺棄，至少還有我願意幫助你。天呐！真是太巧了！你知道嗎？許願花園其實離你很近，你穿越一片小樹林，趟過一條小溪，然後走過一片墓地，沿著山腳一直向前走，最後你走到一扇大鐵門前，你推開它，走進去，在院子的中央，你會看見一個美麗的花園…… 　　把你的心願告訴花園裡的花仙子，在嬌媚的花瓣上寫下他們的名字，你的心願便會實現了！ 　　去吧！可憐的孩子，祝你好運。 　　馬大牙的第二封信： 　　謝謝你。昨天晚上，我按照你告訴我的地址，走進小樹林，趟過小溪，穿過墓地，然後沿著山腳一直向前走，最後終於看到了一扇大鐵門，我走進去，院子裡黑洞洞的，四周都是圍牆，我打開手電筒，終於在院子中央看到了「許願花園」。花園裡的花兒好美，我還聞到了一種奇特的清香，我跪在那裡向它許願，我仿佛還看見了我的媽媽，我的媽媽說她很想我。那天晚上，我在那裡呆了好久才回去，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好像有一個人在暗中跟著我，那種感覺好奇怪…… 　　剛才，我回到學校，沒有馬上回到宿舍，而是翻牆偷偷地溜到學校外面，然後，在網吧裡給你寫了這封信。 　　此時，我真的好興奮，我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我找到它並且許下了心願的緣故嗎？ 　　最後，再次謝謝你，我已經許下了自己的心願，一會，我就要去找我的媽媽了。 　　再見。 　　馬大牙 　　馬國的第二封回信： 　　親愛的孩子，看了你的第二封信我很害怕，也很替你擔心，從你的字裡行間我讀出來一種厭世的情緒。其實，你昨天晚上去的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許願花園」，那不過是一處廢棄多年的精神病院，我也是無意中發現那裡的。因為在那個大院子裡也有一座花園，所以，當我看完了你的第一封信時、知道了你可憐的境遇後，我決定要替你討還公道，因為你還不曾知道，我就是你的爸爸呀！ 　　一次偶然的意外，讓我找到了昔日的「南宮山莊」，讓我發現了隱藏在裡面的罪惡，請原諒我還不能將這些罪惡說給你聽，我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我之所以把你引到那處廢棄的精神病院裡，就是因為我想知道他們是誰，他們讓你受了委屈，傷了你的自尊，甚至讓你怨恨這個世界，我這個做父親的又豈能袖手旁觀？我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果然，你按照我指給你的路線找到了那裡，其實，我早已經在那裡等你好久了。那天晚上，我就隱藏在花園後面的陰影裡，我聽見你對著花園說出了自己的心願，你還在花瓣上留下了他們的名字，你甚至還看見了你的媽媽，並且跟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我可憐的孩子，你知道你為什麼會看見了你的媽媽嗎？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聞到一陣陣奇異的清香嗎？就是那陣清香讓你產生了幻覺，讓你看見了你的媽媽呀！ 　　因為，在那些嬌豔的鮮花裡，隱藏著一種致命的毒物——罌粟。 　　我的孩子，這一刻我真後悔，我知道那些致命的毒物對你產生了作用。我的孩子，如果你還能看到為父的這封信，一定要答應我，一定不要做傻事，你剛十七歲呀！ 　　此刻，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做出你自認為應該做的事，為父沒有辦法阻攔你。我只能在心裡為你祈禱，盼著父子相逢的那一天…… 　　可憐的孩子，我不敢再想下去，也許，你已經跟天堂裡的媽媽團聚了…… 　　父馬國 　　看到這裡，胡鋒已經隱隱地意識到孩子們做出傻事的原因了。那是一種因內心的煎熬加上外界的刺激所導致的必然結果。馬大牙因為被歧視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因為日夜思念著自己的母親在罌粟的刺激下使大腦中的中樞神經受到了欺騙，出現了強烈的致幻反應。由於初次接觸，所以當他從網吧回到宿舍後，幻覺尚未消失，他習慣性地拿起日記本寫下了最後一篇日記，然後拿起媽媽的照片，看見了自己的媽媽正在窗外的空氣中向她招手，終於，他抓住了媽媽的手，跳入了天堂…… 　　胡鋒再次打開馬國的收件箱，然而，卻再也沒有看見馬大牙的第三封回信。他已經去了天堂。 　　倒是看見了王哲寫給馬國的一封信： 　　尊敬的壇主，您好： 　　看了你的留言我便匆忙地給你寫下了這封信。是的，我很害怕，我的同學加室友馬大牙死了！他是無法承受被我們歧視的壓力、帶著對我們滿腔的仇恨和憤怒而死的。後悔已經晚了，我已經失去了贖罪的機會。 　　昨天，在他日記本上的最後一頁我看到了「許願花園」四個字。我懷疑馬大牙一定找到了「許願花園」，要不然這四個字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日記本上呢？他也登陸過你的論壇給你留過言嗎？是你告訴他的對不對？求求你，也告訴我吧！我要去懺悔，我要去許下一個生的願望…… 　　我真的很怕，請幫幫我吧！ 　　王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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