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午夜許願事件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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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鋒問:"你們那天放學之後回到寢室,跟李可在一起大概呆多長時間?這段時間裡,你們有沒有發現李可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張濤想了想說:"沒有。當時我在看書,沒怎麼注意到他。" 齊大海搖搖頭說:"我也沒發現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他當時躺在床上,我們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 吳亮最後說:"我想起來了。李可當時躺在床上好像在看一本日記,我敢肯定這本日記不是他自己的,因為我們知道他最討厭語文,根本就沒寫日記的習慣。我當時還納悶,他是不是在偷看別人的日記呢?後來我們叫他一起去吃飯,我去拉他,然後趁機看了一眼那本日記,我這才發現,原來他當時看的那本日記是馬大牙的,我們寢室只有馬大牙有寫日記的習慣。可是我又一想,馬大牙已經死了,他的遺物也都被焚燒掉了,怎麼會留下一本日記在李可的手裡呢?" 齊大海這個時候又接著說:"我也想起來了,我記得王哲在出事之前好像也看過一本日記。我記得那天是在王哲的床上發現一本日記的。當時我的手機充電器壞了,全寢室只有王哲的電話跟我的是一個型號的,當時王哲不在,我就去他床上找充電器,在擺在他枕頭旁邊的兩本書之間,我發現了一本日記。那本日記已經很舊了,而且封面又不是很漂亮,我也沒把它當成一回事,再說偷看別人日記實在不道德,裡邊寫的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胡鋒問:"這本日記現在在哪?" 張濤說:"很可能還在李可的床上,一本日記而已,他沒必要藏起來吧!" 李可的床上鋪著一張紅色的羊絨毛毯,原本上面應該還鋪著白色床單的,可是床單卻被他當成了殺死自己的工具。看來一個人想要死亡,總會有許多辦法的。 男生的床鋪永遠都是雜亂無章的,穿髒的衣服、書籍、CD、口香糖、還有左一雙右一雙的臭襪子。胡鋒在李可的床上找了半天,最後在他的枕頭底下終於發現了一本日記。 日記已經很陳舊了!扉頁上有用血寫的八個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胡鋒在翻看這本日記時,仔細地看了馬大牙記述的受辱情節,他發現在每一段受辱情節的最後都有他自己寫上去的一句話:他要將某人怎樣怎樣,他希望某人會怎樣怎樣。宛如詛咒。當時胡鋒曾在心裡想:馬大牙的怨氣太重,他死後的靈魂不肯散去,他的魂靈在他死亡的那一天,以另外一種方式依附在了另外幾個孩子的心頭之上,使他們惶惶不安。因為,他們畢竟知道自己曾無情地傷害過馬大牙的自尊,心靈上的傷害無法彌合。胡鋒知道,相對於死亡來講,一本日記的分量實在太輕,它無法構成孩子們的死亡。日記只能讓看過它的王哲和李可惶恐,真正讓他們走向死亡的一定還另有隱情。 "隱情"是什麼?一處人們無法看見的死角?還是一隻手,隱遁在空氣中? 胡鋒不知道,至少他現在是迷茫的。他將日記翻到了有字的最後一頁,在那一頁上,胡鋒看到了四個字,這四個字連在一起,念出聲來,就是-許願花園。 "許願花園?"胡鋒自言自語:"又是什麼?" 2. 看見自己 女生寢室204。 雖然現在已經是下午十分,但屋子裡的窗簾卻掛得嚴實,紫色的窗簾擋住了光線,使屋子裡看上去十分的陰暗,宛如夜幕提前降臨。 房間裡擺放著三張上下層的雙人床,有一張床的上鋪始終空著,上面堆放著好幾個大箱子和一些閒置的物品。另外兩張床上都支起了乳白色的蚊帳,蚊帳裡邊是疊放整齊的被子和精美時尚的女生物件,憨態可掬的公仔背靠牆上五顏六色的明星海報,構成了女生們的私人空間。 在一張床的下鋪,一個女生倦成一團躺在上面。她穿著純白色的睡衣睡褲,一頭漂亮的黑頭發從蚊帳與床板的中間鑽了出來。她側臥著,半個腦袋陷進了被子裡,一張不帶任何表情的臉蛋看起來十分蒼白,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房間裡的一個角落,樣子十分可怕,宛如死人一般。 她沒有死。她的身體正以一種十分怪異的頻率抽動著,仿佛在陰暗的房間裡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拿著一根針,不時地刺在她的身體上。 這個女孩是奇奇。奇奇吃完午飯後,便一頭倒在了床上,到了上課時間,她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留在了寢室裡。李可的死亡讓奇奇極度地恐慌,她始終在懷疑李可的死跟那個可怕的遊戲有關,她甚至還在心裡認定:自己抽的那張撲克牌一定是李可,她和李可也許真的有緣,但卻無份,是命運在故意捉弄她,以死亡的名義暗示她發現白馬王子,而當她發現時,她的白馬王子已經死亡。 想著想著她睡著了,在陰暗的寢室裡突然出現四口血紅色的大棺材,啪……啪……啪的聲音從棺材裡傳了出來。 誰?你們從哪來?奇奇驚惶地對著棺材說。 "吱嘎"一聲,四口棺材蓋同時緩緩開啟,從來面冒出一縷縷青煙,接著,有四個女孩子從棺材裡坐起來,背對著她,她只能看見身穿白衣的半截身子,和一頭烏黑的長髮…… "你們……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 "奇奇,你還認識我嗎?"第一口棺材裡的女孩突然轉過身來,一張白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小A?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去上課了嗎?"奇奇哭喊著問。 小A詭異的一笑,沒有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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