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人(50)_三月江南

五十

　　"大叔你好囉唆啊，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中學生回敬。

　　莫欣顏撲哧一聲笑了，感慨地捶著吧台："說得好，可不是一個囉唆的大叔嘛！"

　　安心遠搖搖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常識都沒有就敢亂說，更年期是專指女人的，喏，吧台邊坐的那個阿姨才會有更年期喲。"

　　莫欣顏張口結舌，李響亮好奇地伸著脖子："咦，他是誰？敢這麼說小莫，跟她很熟嗎？"

　　侍者端來了啤酒和花生，穿肥腿褲的男生仰著脖子往下灌，一邊議論："這個地方不行，連舞娘都沒有，還是上回那家帶勁。"

　　另一個帶單只耳環的說："別挑三揀四了，反正這離學校近，下次把小景帶過來一起玩。"

　　"你要泡妞幹嗎拖我們當燈泡？這是男人的聚會，幹嗎弄女人來，多沒意思！"看上去最乖巧的一個不滿地彈煙灰。

　　莫欣顏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這些中學生的第二性征也不知道發育得如何，就一口一個男人女人，裝得跟情場浪子似的，也不知道是人家太時髦，還是自己太老土。

　　郭峰像只老母雞一樣團團打轉："怎麼辦？好容易來了客人，還都是中學生！這麼小的孩子喝酒，萬一家長找來了……萬一派出所清查……萬一給我媽看見了……怎麼辦？"

　　說曹操曹操到，幾乎就是一眨眼的空隙，舅媽的笑臉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她一手提飯盒，一手拿花束，老遠就喊："峰兒，遠兒，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們帶了排骨湯！還有恭喜開張的花！"

　　一語未了看見莫欣顏："小莫也來了？找遠兒的？吃飯了沒有？怎麼不先去家裡坐坐？哎喲，這湯帶的少了，我趕緊回去再盛一份！"

　　飯盒往桌上一撂正要走，看見了中學生："哎呀，你們還在上學怎麼來這種地方？趕緊回家，不然我找你們的老師去！"

　　單只耳環翻了翻白眼："老師今天不辦公，再說你也不知道我們是哪個班的呀！"

　　舅媽愣了愣神："我好像見過你們，你們是某某中學的吧，這校服我認得！"

　　彈煙灰的背朝她跟同學嘀咕："別理她，她又不認識咱們，告個屁狀。"

　　舅媽火了："我就不信了，我就在邊上守著，你們出了門上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我就不信你們不回家睡覺！見著你爸媽我就告訴他們，他兒子在外頭抽煙喝酒呢！我家就在你們學校跟前，我明天到校門口守著，不信看不見你們進哪個班！有本事你們就一輩子住在這裡不走了！"

　　又叫郭峰："你個渾球，這麼大點兒的小孩你也讓他們喝酒，看我不打死你！"

　　"媽，我說了他們不聽嘛！"

　　"他們不聽你就想辦法，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犯渾？你給我坐下，看住他們！"舅媽氣呼呼地自己先一屁股坐下了。

　　單只耳環添了舔嘴唇："要不咱走吧？昨天上課我給小景傳紙條還被老師整了呢。"

　　彈煙灰出口長氣："你這膽子！我可不怕這個大媽！"

　　肥腿褲猶豫著站起來："走吧，上次我抽煙被我爸抓住了，還說要斷了我的零用錢呢，再犯事就完了。"

　　彈煙灰不得已站起來，臨走前對著舅媽點頭："好，大媽，算你有種，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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