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嫁人(38)_三月江南

三十八

　　"有妙齡女子願意為我去死，我豈不是很榮幸？"他滿不在乎地笑，"不過最好先把情況說清楚，不然人家要誤會你是殉情了。"

　　莫欣顏正要還嘴，忽然聽見一個老而沙啞的聲音從黑魆魆的灌木叢中傳出來，她一個激靈後四處打量，除了灌木還是灌木，絲毫沒有人形物體存在的跡象，頓時寒毛倒豎，心道，難道此處竟然有非人類出沒？不是說二十歲以前見不到鬼以後就永遠見不到了嗎？蒼天啊，我可是二十七了呀！

　　正當她哆哆嗦嗦要提醒安心遠注意時，忽然聽那聲音帶著哭腔又說了一句："出來呀，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過去抓你了。"

　　莫欣顏啊一聲尖叫，聲音劃破寂寂夜空，驚得身邊的人捂著耳朵一步跳開，詫異地說："哇，你想把我變成聾子呀。"

　　"鬼，有鬼呀……"

　　安心遠一愣，跟著大笑："你秀逗了吧？"

　　"樹叢裡有聲音……"

　　安心遠一邊笑一邊跳進灌木叢，沖著裡面喊："李阿姨，這麼晚了還出來遛彎兒啊？"

　　先時與灌木融為一體的一個黑影子動了動，帶著不悅回道："又是你，你管我！"

　　"李阿姨，你幹嗎蹲在這裡呀，什麼事？"

　　"哼，不要你管--刺兒頭溜出來了，鑽在裡面不出來。"

　　"你等著，我幫你找。"

　　莫欣顏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也爬進灌木叢，灌木叢晃了一陣子，他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刺兒頭大壞蛋，又躲在裡面讓阿姨著急。"

　　"你才是壞蛋，刺兒頭是好孩子！"

　　"好好，我是壞蛋，我送你們回去吧。"

　　安心遠說著將手裡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李阿姨，又扶著她從樹叢裡鑽出來，莫欣顏好奇地湊上去想瞧一瞧，結果被一股撲面的臭味熏了個趔趄，捂著鼻子再看，李阿姨手裡居然是一隻皺皺巴巴的刺蝟。

　　這年頭，連老年人都趕時髦，養這種稀罕的寵物！

　　安心遠對她說："你等等我，我送她回去就來。"

　　莫欣顏想幹站著也是無聊，不如跟他們一起過去，於是跟在後面一直走到社區側門，出去後又走了幾步，到了一個低矮潮濕、牆外全是垃圾的平房跟前。

　　李阿姨打開院門，也不請他們進去，冷著臉說："我到了，你走吧。"

　　安心遠不肯走，嬉皮笑臉地說："家裡沒水吧，我給你壓兩桶水再走。"說完不由分說，跑去疑似廚房的小屋提了兩隻塑膠大桶，就著院裡的小水井開始壓水，打滿後又提回去，才道："我走了啊，有什麼事記得找我。"

　　李阿姨哼了一聲，也不留也不送，只管黑著臉哢嚓一聲關上院門。

　　莫欣顏瞧著奇怪，忍不住問道："她是你什麼人呀？這麼凶！"

　　安心遠搖著頭笑："算是鄰居吧。她對誰都這樣。"

　　"為什麼？她那樣對你你還幫她，你是活雷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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