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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馨柳和媽媽相視偷偷一笑,馨柳撅嘴:「媽媽,我爸就是偏心我哥,連帶偏心他老婆,你看他剛才叫齊曈名字時候的樣子,好像護著自己姑娘似的。」

  王露笑:「偏心誰也偏不過你!這麼多年你哥沒從這個家裡拿過一分錢一根線,你呢,什麼好漏下過?別不知足啊!」

  馨柳笑:「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替爸爸高興嘛。爸是不是挺喜歡那個齊曈的?」

  項臨正在搖著遙控換電視頻道,此時把電視聲音放的極小。

  王露說:「托人側面打聽了一下,只說是家境不太好,被拖累得一直沒找結婚,人特別孝順乖順,也勤儉,你爸就沒再多問什麼。」

  多年夫妻,王露最知道,讓李胤的態度有所緩和的是「孝順」兩個字:兒媳孝順敬老,兒子慢慢的也就能把心收回家裡來。他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缺什麼?

  回到房間,項臨躺在床上看著吊燈發呆。馨柳坐在化妝鏡前用卸妝棉卸睫毛膏:「今兒奇了,你這個專家學者怎麼不看書了?」

  「明天出門診、沒手術,用不著準備。我在想你哥的事,沒想到他竟然找了齊曈。」

  「對了,齊曈人怎麼樣,我還不知道呢。」

  「很聰明。」

  「聰明嗎?一點兒都不伶俐,又死板又沒趣,她要是聰明也是心裡的聰明——有心計,不過能讓我哥乖乖結婚的人肯定不簡單。」

  「曾經追她的男人排成集團軍。」項臨說,那情境仿佛就在眼前。

  「那麼受歡迎?」馨柳酸酸的:「你追過她沒?」

  項臨歎氣:「唉,認識你太早,沒來得及。」

  馨柳嬌嗔的白他一眼:「討厭!」

  「其實林安雅最適合你們家,家事背景相當,人也精明,你哥是獨子,將來繼承家業,兩人志同道合,還能輔佐你哥。齊曈只是個藥劑師,能幫他什麼?」

  馨柳不以為然:「我哥有我幫就行了,他喜歡誰就娶誰,管那麼多幹嘛。我不就沒嫁那些商場官場的人,嫁你個沒錢沒勢的小大夫,可我喜歡,我高興。」

  把一頭波浪的卷髮挽成鬆散的髻,馨柳覺得自己很漂亮,有種夜晚慵懶的風情,開心的對自己拋個媚眼。

  項臨笑:「你哥用你幫?你看你爸媽聽說他們回來時高興的樣子,成家立業後,子承父業,這是規律,你個嫁出去的姑娘就靠邊站讓我養吧。」

  馨柳鼻子裡哼他一聲:「你個封建腦瓜!我爸我媽才不是那樣的人,我現在是公司的副總就能說明一切問題。」

  項臨看著天花板,喃喃的:「你等著瞧吧,天下大亂。」

  齊曈進門就倒在了沙發上,陸彬楊沖涼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見她還是進門時的樣子,沒換鞋也沒換衣服,包都沒摘,還挎在肩上,問:「你吃什麼藥,我下樓去買。」

  齊曈坐起來,劉海的頭髮被壓得貼在臉上:「陸彬楊,咱們分手吧。」

  房間裡靜得嚇人,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一個無力,一個悠長。

  齊曈等著他問,可陸彬楊遲遲不問,她主動解釋,語速很快,恨不得一句話說完:「我不知道你的家庭這麼複雜,一直以為你只是個有錢的小老闆。陸彬楊,你家門檻太高,我害怕,應對不了。我們分手吧,我欠你的,會想辦法還你,事情也沒有弄得舉世皆知,就當沒發生過,好不好?」

  陸彬楊坐下來,有些煩,手指按在皺起的眉間:「好好地,你怎麼冒出這麼個念頭?因為我是李胤的兒子,你害怕,有什麼可怕的?他們只是我的家人,我跟他們來往極少,你會和他們有什麼牽扯?」

  齊曈鐵了心:「我真的做不好,會被小瞧,給你丟人……」

  「是不是馨柳的霸道讓你受不了?她被慣壞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天老大、她老二,什麼都不怕。但她心地是善的,你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陸彬楊忽然被自己的話提醒了:「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配不上你,我……」

  不再聽齊曈的藉口,陸彬楊順著思路往深想:「住在一起半個月都太平無事,從今晚出門到回來,兩個小時一頓飯的時間,什麼能讓你突然反悔想出這麼個褶子來?」

  陸彬楊的目光鎖定齊曈,齊曈眼神閃躲:「你想多了,我只是個目光短淺的小市民,對你們家望而生畏……」

  陸彬楊冷不丁問:「你遇到什麼人了吧,今晚見了馨柳、項臨、出來時飯店門口我遇到幾個熟人,那些人你也不認識……」

  「不是,你別瞎猜……」齊曈急忙說:不能讓陸彬楊知道她和項臨的事,馨柳萬一知道了難保不會和項臨鬧得天翻地覆,他們畢竟已經結婚兩年了,過的甜蜜幸福。

  陸彬楊更篤定了:「看來我說對了,馨柳、項臨你都認識,那會是誰……」

  越描越黑,齊曈意識到自己犯了愚蠢的錯誤,不能讓陸彬楊再想下去,索性承認:「是,我是遇到一個人,讓我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荒謬的事情。」

  陸彬楊雙手交叉相握,擺出認真傾聽的姿態。

  齊曈說:「你曾經問我從前的男友,我今天遇到他了。是剛到飯店、你停車我在大堂等你的時候,這也是我整晚難過的原因,見到他我才意識自己從來都沒有忘記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次見面也讓我更加的自卑,因為我的結婚只是為了錢的交易,這讓我難受,覺得自己卑鄙、輕賤,對你也不公平。這就是原因,陸彬楊,你怎麼可能容忍枕邊人有念念不忘別的男人?」

  齊曈已無話可說,坦然的接受他淩厲目光的審視。

  陸彬楊沉默依舊,良久,才長長的呼出口氣,歎息聲沉悶,像是被巨石壓了很久。齊曈聽著難過的咬緊了嘴唇:都是她,是她的介入把陸彬楊、馨柳和項臨之間單純、溫馨的感情和親情拉進了沼澤。如果沒有她,四個人的未來都會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平穩無波。所以必須離開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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