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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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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溜出不遠,停在了醫院街對面的咖啡館,林安雅早就在裡面等他們了。陳峰進了包廂先聲奪人:「你老公呢?」 他這是在提醒陸彬楊和林安雅這對多年的青梅竹馬:見了面悠著點兒,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分寸還是要有的。 林安雅一腔熱情隨即被陳峰這句話潑得冰天雪地直下霜,白了一眼陳峰,問向陸彬楊:「外面熱嗎?」 「你不是從外面進來的?不知道外面冷熱?」陳峰好奇的睜大桃花眼。 林安雅就惱了,冷眼看陳峰,陳峰樂呵呵的才不管她。 陸彬楊也好奇了:「真的,你老公呢?不是說一起來的?」 「你老公」這三個字從林陸彬楊嘴裡不打磕巴的說出來,只讓林安雅更心涼。她換上白領做派,端起咖啡輕抿,姿容優雅,外交語調:「在開會,一會兒就來。」 陳峰對這樣的氣氛還是比較滿意的,從包裡拿出一個錦盒,鄭重的遞給林安雅:「你訂婚我們正好都不在,沒參加,不過哥哥們對妹夫那是相當滿意的,對你的日後也就放心了,這是我和彬楊一起送你的訂婚禮物,笑納笑納。」 這番話說的還是很動情、很有誠意的。林安雅打開錦盒,看到一枚胸針,寶石和琺瑯被鉑金絲線纏繞在不規則的橢圓形鏤空底座上,簡約風格、設計前衛。一看就是陸彬楊的眼光,陳峰只是送禮的合夥人而已。 可是陳峰果然討厭,林安雅還沉浸在感謝感動中,他就又恢復了那張令人敗興的嘴:「這可是我從北京帶回來的,一個當紅設計師的作品展上拍的。嘿,你說這世道真是怪了,這麼個東西沒有巴掌大,成本最多幾千塊,怎麼就被拍出那麼高的價來?反正大師做的東西就貴,大師的毛筆掉在紙上濺個點子都是藝術。」 林安雅看著陳峰不說話,陳峰恍然大悟般急忙解釋:「這可是誠心送你的,精挑細選的,真的真的!」 正好陸彬楊的手機響起,他看一眼來電,出門去接電話。林安雅仔細的對陳峰說:「裝!你好好裝!你來存心就是來讓我不痛快的!」 陳峰卸掉嬉皮的表情,靠進座椅深處,點頭承認:「是,我就是來讓你不痛快的,你頭天晚上還和彬楊喝交杯酒,第二天就和別人訂婚了,我們能來陪你『喝咖啡』已經很夠意思了。」 「我為什麼和別人訂婚你應該去問陸彬楊!」 「問他?他讓你和那個『眼鏡』訂婚了?」安雅的未婚夫戴一副高度數的眼鏡,文質彬彬的斯文人,很讓「賴皮」出身的陳峰鄙視,於是從第一面開始就簡化他的名字為「眼鏡」。 「陳峰子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別瞎摻和!」 「我知道那麼多幹什麼,彬楊就那種個性,他說會和你結婚就會結,是你自己等不及。」 「我等不及?這麼多年你不知道他心裡最在意誰?那個女人送他的玉墜他到現在都戴在脖子上,換我是你你能忍?」 「可笑,你敢保證『眼鏡』的脖子上就沒有掛著女人送的東西?說不定那副眼鏡就是別的女人陪他配的,摔碎了都不扔。」 林安雅忽的站了起來,目光能噴火,聲音高而顫:「陳峰子!你烏鴉嘴!」 陳峰見她真火了,氣勢漸矮,聲音低低的:「這完全可能嘛。」 林安雅忍無可忍,飛快的伸手去抓桌上的咖啡杯。 陳峰一看就知道她要幹什麼,飛身跳起往後撤,指著安雅手裡的杯子:「放下!你放下!那是熱的,燙著我我跟你沒完!」 正好門開了,陸彬楊和安雅的未婚夫一前一後的進來,見到劍拔弩張的兩人都是詫異萬分。陸彬楊皺眉看陳峰:「你又胡說什麼了?」 陳峰哪裡敢重複剛才的對話,學著電影裡老外的模樣聳肩攤手,貌似無辜。 安雅看向陸彬楊,他襯衫的領口敞著,能看到一根已經磨舊的紅線,那根紅線上系著一塊玉觀音——很廉價的玉。 未婚夫自然要安撫安雅,溫和的過去問:「怎麼生這麼大氣?」 安雅眼眶就紅了,一眼又看見他的脖子裡也系著一根紅繩,不知繩上系著什麼,就想起陳峰子剛才說的話,不禁氣的頭暈,眼裡轉著淚花,大步出門就跑了。 眼鏡忙追了出去。 陸彬楊無奈的看著陳峰,覺得累:「你氣她幹什麼?」 峰子很有理:「誰讓她敢甩你?彬楊,其實以你的家底,現在追她回來她家人絕對沒意見,不就是有錢人家的聯姻麼?」 陸彬楊認真的看看陳峰:「我問你,我女朋友跟別人訂婚了我都不氣,你至於揪著不放氣成這樣嗎?」 陳峰被問得一愣,眨眨眼睛,正要開口,陸彬楊阻止他,繼續說:「我為什麼一直和她不冷不熱的拖著,陳峰子,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也送你一句話:以你的家底,現在追她回來她家人絕對沒意見,不就是有錢人家的聯姻麼。」 似乎一場大雪消融在即,大地裡深埋的嫩芽就要迫不及待的瘋長起來,揭露連泥土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陳峰被陸彬楊說的心慌,坐下來,拿起杯子掩飾的喝一口咖啡:「怎麼沖著我來了?」 正是那杯險些被林安雅潑在他身上的咖啡,微溫的熱度,眼看要涼。 短短一星期,齊曈換了三個小時工。原因很簡單:小時工掙不了多少錢。幹這個的不是一時找不到合適工作的人臨時幹兩天;就是勤工儉學的學生體驗生活,這樣的孩子又什麼都不會,也堅持不了幾天。 接二連三的換人,齊曈的生活安排和計畫全被打亂了。就像現在,原以為中午有人做飯收拾家,她想要節省路上來回一小時的時間在單位看書,可上午十一點,家政公司打來電話說派不出人來,齊曈只得早早下班買菜做飯。 這樣下去不行,看來得雇個全天保姆,貴就貴點兒,湊合到她考完試,也就兩個月時間,多花幾百塊。 職稱考試不能再耽擱了。瑾兒和她一起來的醫院,早早的晉了中級,工資已經比她高出很多了。前兩年是陪爸爸去北京看病錯過了考試時間,今年無論如何得考過。何況不光是錢的事兒,搞技術業務的醫院裡,博士教授一抓一大把,她晉個中級職稱比別人晚好幾年,只能讓人小瞧。 中午吃飯時,齊曈發現爸爸的精神不太好,一邊吃著一邊就要睡著了似的,可昨晚他睡得很踏實,今早起床也很晚,按理應該精神百倍的。齊曈看向母親,媽媽也很緊張的在看她,兩人又都惴惴不安的看向坐在餐桌邊上打盹兒的父親:去年也是這個時節,他突發腦梗,大病一場,前兆也是這樣反常的嗜睡。 「要不,下午再送到醫院去查一下吧?」媽媽和齊曈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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