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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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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彬楊和陳峰也沒休息好。 陳峰摔的那一跤說輕不輕,說重不重,坐在車裡直喊胯疼、手腕疼、骨頭疼。陸彬楊於是把車開去了醫院。 拉扯著又高又壯、外帶不聽話半清醒的醉漢陳峰子看醫生、拍片,最後結果是軟組織損傷,說白了——淤青,醫生開了十多塊錢的正紅花油了事。一路下來,陸彬楊累的夠嗆,進了病房,沒好氣的就把他扔在病床上,鎖了門去老幹部病區看奶奶。 整潔寬敞的病房裡堆滿了探視的人送的花束花籃,落地窗開著,吹進涼爽的清風,滿室淡淡花香。奶奶沒睡,剛打完止疼針,心情挺好,見他來高興的什麼似的,似乎就在等他,不停的往他手裡遞著各種水果,陸彬楊坐在床畔,只是接了拿在手裡。 「奶奶,我今天送一個朋友,她家就住咱們以前的那個社區。」 陸奶奶來了興致,滿面風霜的臉上有溫暖的回憶,也有唏噓感慨:「搬出來都十幾年了,有幾次路過看了幾眼,破落了。」 陸彬楊點頭:「看著是寒酸,我小時候踹倒的那棵樹還在,咱們家現在被改成麵館了。」 陸奶奶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無法把曾經高朋滿座、溫馨的家與小飯館劃上等號:「麵館兒?什麼樣的?唉,時過境遷,你小時候我還總說將來要把孫媳婦娶進那房子呢。」 陸彬楊在腦海裡想像了一下,覺得不妥:「只怕新娘子沒進門就摔斷高跟兒鞋進醫院了,峰子在門前還摔了一跤。」 奶奶立刻擔心:「峰子?摔壞了?」 陸彬楊想起了齊曈滿肚子壞水和那張故作無辜文靜的臉,呵呵的就笑了:「他肉厚,沒事兒,我把他扔在急診科醒酒去了。」 「沒事兒就好,你們出去喝酒了?」 「玩了一會兒,今天誰來看你了?」 「你爸你媽、你妹妹和妹夫,對了,林安雅也來了,說是來看我,其實是來找你的,這我看得出。」奶奶笑著看孫子,滿是得意和算計。 陸彬楊拋著手中的山竹玩兒,也笑了:「是啊,什麼都瞞不住你!八十多歲了還這麼精明,漂亮老太太,下輩子給我當女朋友吧?」 奶奶嗔怪的瞪眼孫子:「去!沒正形!」 祖孫倆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陸彬楊把奶奶哄得開開心心的,到休息時間,離開病房回去看陳峰。 走在夜間空蕩蕩的醫院裡,處處燈光黯淡。偶爾會遇到夜班的醫生護士穿梭忙碌的身影,他們之間的話語都很細弱,帶著困倦。白大褂在冷清的光線下既溫暖莊嚴,又鬼氣森森的。 住在這兒的人絕對沒一個開心高興的,每張床上都不知飛離過多少靈魂…… 想到這兒,陸彬楊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噤,仿佛什麼都沒有的光影下飛著看不到的東西,連自己腳步聲的回音都冷颼颼的。陸彬楊越走越快。 回到病房,陳峰還在睡,他這才踏實了些。想起昨晚上夜班的齊曈,細弱單薄的站在大廳裡,卻一派從容安靜,當時好像還有酒鬼在鬧事,也難為她一個女孩子了。 對比起來,他一個大男人反倒被自己嚇到,不禁好笑。 床上的陳峰嘴裡含糊的嘟囔著,翻個身又睡了,一手還在不停的揉著屁股,酒氣熏了滿屋。 陸彬楊看著他好笑:峰子,你「借來」的這個女朋友不簡單,你恐怕對付不了。 齊曈與陳峰合作的空調泡湯了,誰知道他最後會喝醉,根本沒機會提醒他打賭分贓的事兒;事過之後,哪裡好意思去要?何況她也找不到那峰子。不禁大歎失算,應該先要出場費再登臺的嘛,可惜了。 儘管扼腕歎息,齊曈還是要安慰自己:大家都是開玩笑鬧著玩兒的,不要太把錢當回事兒,你也跟著去白吃白喝的消費了。 可是,沒幾天,和她擦肩而過的一千塊的影子就又在眼前不停的晃,因為,缺錢了——父親氣管炎住院,要交押金。 所幸老爸有醫療保險,住院費用按比例報銷,齊曈於是借著機會,多開了些出院後的日常用藥,又給父親做了全面檢查:B超、胃鏡、肝功、血脂等等等等。 如此一來,家裡所有的現金、工資卡裡的餘額,這些流動資金全部扔進了醫院做押金還不夠用。好在齊曈是醫院職工,醫生、護士都認識,不存在押金不足就斷藥、停治療的尷尬。齊曈厚著臉皮等發薪水獎金的日子。 空調短期內肯定是買不成了,只能等到父親出院、醫療保險報銷拿到錢之後再提上議事日程。只是到那時,最熱的天也快過去了,今年的空調基本上可買可不買了。 齊曈是個攢事兒的命,要麼日子太平的長蛀蟲,要麼所有的麻煩事齊聚一堂,躥騰的她焦頭爛額。 本來的計畫是父親住院,她上班時媽媽陪床,她下班就在醫院守著,媽媽回家休息。誰知老媽忽然就中暑了,別說站了,就是坐著都暈,只能在家躺著。現在,不但沒人和齊曈輪著陪床,連媽媽的飯都成了問題,只能靠鄰居家的麵館一日三餐的送飯。 住院的爸爸要照顧,家裡的媽媽要管,還要上班。最要命的是齊曈不能請假:請一天假,就要扣近百塊的獎金,父親出院時她去哪兒找錢跟醫院結算? 思來想去,還是爹媽要緊,齊曈心懷僥倖的去找主任請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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