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深圳,別說愛情無所謂 | 上頁 下頁
九十四


  高陽被鄭琳罵得痛苦難當,百口莫辯。他知道自己以前不甚光彩,清楚自己以前也有許多過錯。他不想申辯,誠懇地說:「琳琳,以前的過錯我不想再回顧、再追究了。現在我是真的關心你,而絕不是要干涉你,我不想看到你後悔。」

  鄭琳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就是要我懸崖勒馬嗎?你別廢話了,我恨你!我愛雷鵬,昨晚你們看到的就是他。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包括田伯光給予我的一切。」

  高陽痛心地說:「琳琳!只怕你放棄現在的一切、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時,他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你。」

  「那你要我怎麼樣?就算他不愛我,但是我愛他!」鄭琳突然軟弱無助地哭泣了起來,「我對他就像當初對你一樣。你以為我願意做一個糟老頭子的情婦嗎?我看到他就噁心!」

  「沒有人逼你做田伯光的情婦。」高陽感歎,「是你自己作出那樣錯誤的選擇的。你既然選擇了這種生活方式就得面對現實,不要感情用事,否則你會前功盡棄、名聲掃地的!說真的,我倒是希望你能離開田伯光,開始新的生活。你可以去夜總會唱歌,也可以另外找份合適的工作。憑你的聰明能幹是不愁沒有出路的。過一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問心無愧的生活,多好啊!」

  鄭琳說:「不!我不想走回頭路,那太窩囊、太苦悶了。在夜總會做歌女有什麼好?成天被人吆來喝去。我絕不走回頭路,絕不再去夜總會唱歌!」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只是勸你,左右不了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聽進我的話,明智點,不要自尋煩惱、自欺欺人。你可以恨我,但我的話你最好能聽得進去。」高陽說罷,掛了電話。

  他想:她終究會後悔的,生活一定會改變她,會讓她服輸。

  3

  一個月後,田伯光從臺灣來到深圳,意外地撞見了鄭琳和她的助理雷鵬之間的姦情。他大發雷霆,將鄭琳和雷鵬一併驅逐出了公司。

  鄭琳沒有傷心,沒有後悔,畢竟她從田伯光手中撈到了300多萬元。她帶著這筆財富和雷鵬離開了公司,在深圳最繁華的中心地帶租了一套公寓,開始了公開同居的生活。

  雷鵬是個典型的情場老手,也是個情場老千。他原是一家四星級大酒店的服務生,沒有念多少書,只高中畢業,就他那點水準,在深圳也就只能做個服務生。但是雷鵬有他的長處,那就是人長得英俊,身材高大,而且嘴巴很油,能說會道、甜言蜜語,特別會逗女人開心。這一點在靚女如雲但一個個都非常空虛寂寞的深圳也算是一種無形的資本。一次,鄭琳入住雷鵬所在的四星級酒店。善於察言觀色的雷鵬斷定鄭琳是個風流寂寞的主兒,於是使出渾身解數,先是試探,後是進攻,不到兩天工夫就攻下了鄭琳的堡壘。

  鄭琳和雷鵬有了姦情之後,就迷上了這個不但長得帥氣而且很會逗她開心,床上功夫又特別好的男人。她將雷鵬請進公司做了自己的助理,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合作」了。當然他們更多的不是工作上的「合作」,而是性生活上的「合作」。

  離開公司,失去了一呼百應大把大把花錢的優勢,鄭琳免不了心裡還是有一些失落,但這種失落很快就被雷鵬的甜言蜜語和無微不至的關懷所替代了。雷鵬說:「琳琳,親愛的!離開公司是件好事,從此我們可以大膽地相愛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半遮半掩、畏首畏尾了。琳琳,我親愛的寶貝!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的。哪怕我再去做服務生,也要養活你,讓你幸福快樂!」

  雷鵬這番話讓鄭琳大受感動,情不自禁地摟著他哭了起來。她動情地說:「阿鵬,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做服務生的。我有錢,有300多萬,我們自己做點小生意,足夠我們生活一輩子了。」

  接下來不久,鄭琳投資50萬元在深南路開了一家不小的花店,開始苦心經營自己的生意和愛情。

  一個月後的某一天,鄭琳不省人事地在家裡昏睡了兩天,醒來後發現雷鵬已經不在身邊。她去花店,結果發現花店已經易主。新店主告訴她說雷鵬已經以非常低廉的價格將花店轉讓給他了。對方說著,還拿出與雷鵬簽訂的轉讓合同為證。

  鄭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雷鵬是個騙子,說不定她的存款也會被他席捲一空。她匆匆地攔了輛計程車趕回家,慌亂地翻找了一遍,發現她的存摺果然不見了。她又匆匆跑到銀行,銀行告訴她,她的200多萬存款已經分兩次被提走了。對方有她的密碼和身份證,銀行只有照章辦事。

  鄭琳頓時覺得一陣天翻地覆、天旋地轉。她知道自己被雷鵬欺騙了,被他算計了!她去公安局報了案,她沒有說這筆錢是她從田伯光的公司裡數次瓜分出來的,只說這筆錢是她多年唱歌的積蓄和這一年多來做台資企業深圳分公司總經理的合法收入,是一點點積攢起來的,來之不易。她說著說著還合情合理地掉了幾滴眼淚。

  警方安慰她:「我們一定組織人力儘快偵破此案,爭取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回家等候消息吧。」

  鄭琳於是回到公寓等候消息。

  但是她不能乾等著,她還要生活,衣、食、住、行哪樣不要錢?在深圳這個地方,哪樣不是高消費?雷鵬席捲了她的全部財產,甚至連零花錢也沒有給她留下一點。迫于殘酷的生存壓力,鄭琳只好走回頭路,去找百樂門夜總會老闆,希望他能接受她回夜總會唱歌。

  然而百樂門夜總會已經有了新人,人家比她還年輕、漂亮、會唱,於是夜總會就砍她的價,不但待遇大不如從前,而且還是個附屬品,做不了台柱,小費大大地減少。比起以前當台柱時的那種待遇,那感覺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鄭琳感到無比的悲哀,她有種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沉痛感。這時她才真正體會到在深圳這種地方,現實竟是那樣的無奈和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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