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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白小憶這才跟著笑起來。

  車很快就到了漢西村,在上坡前被白小憶叫停:「就到這兒吧,上面進不去,得從其他入口進才行。」

  白小憶道謝後下車,剛走了兩步就被劉軍叫住了:「小憶,我忘了跟你說了,酒店是不許員工搞兼職的。」

  白小憶啊了一聲。

  劉軍接著說:「不過,我打算替你保密。」

  白小憶抿嘴笑了起來。這是她今晚第三次被劉軍逗樂了。她提著大袋子,一個人走過長坡,穿過依舊熱鬧的商業街,回到房間時,仍然想著劉軍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的樣子,有一絲小狡猾,一絲小得意,總的來說就像一個老朋友,親切而自然。

  「啊?這麼傳奇,」陶露飛聽說了白小憶的經歷,很是驚訝,「小憶,我覺得你馬上就能時來運轉了。我有預感。」

  白小憶唉了一聲說:「慢慢來吧,和急轉直下一樣,扶搖直上並不是什麼好事。」

  夜色灑在這兩個外省女子身上。她們的床挨著,乍一看像是雙人床,再一看只是並排的兩張單人床,似乎預示著一種短暫的、拼湊的共處關係。已經很晚了,兩個人卻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的,黑暗中她們的心事沉默,卻又暴露無遺。

  第九章躁動到來

  進入十一月份,江水有了浸沁的涼意,淡若輕雲的薄霧開始頻繁光臨春江的清晨。在一絲一縷游離不絕的晨霧中,早起的人們穿梭往復,身形忙碌而機械,遠遠看去就像一場剛剛拉開幕布的皮影戲。

  陶露飛站在窗戶前刷牙,在窗前的一團晨霧忽地飄移出去兩三米遠時,她沖進洗手間漱口。

  白小憶已經梳洗完畢坐在床上,信手翻看一本雜誌,等著與陶露飛一起去上班。

  兩個人正要出門,白小憶接到劉軍的電話,讓她在漢西村車站那兒等著,他馬上就到。白小憶趕緊跑著下樓了。陶露飛慢慢鎖好門,下樓時正好遇到小隆。

  自從那天一起吃過飯後陶露飛一直沒有再見到小隆,今天見面,她不由地懷疑小隆是不是前段時間被關了禁閉。

  只見他頭髮長而淩亂,看起來髒兮兮的。眼窩深陷,眼睛像甲亢病人一樣鼓了出來,右眼下面一釐米的地方掛著一粒眼屎,似乎是揉眼睛時不小心帶下來的。嘴巴周圍佈滿了灰黑色的胡茬,順著顎骨一直拉到耳朵前方的髮際。

  陶露飛心想,拜託,出門前照照鏡子好不啦,這樣的形象,遇到個把心腸好的說不定會塞個五毛一塊的給你。

  小隆擠了一絲笑出來,算是打了招呼,然後鑰匙一扭推開房門。

  陶露飛問:「你這是,才回來?」

  小隆啊了一聲說Bye-bye,然後閃進房間關上了門。

  陶露飛心想,不對呀,這是早上八點不是晚上八點啊。

  像往常一樣,陶露飛來到辦公室時就只有一個清潔工在打掃衛生。

  陶露飛剛來到美麗大酒店時,還會幫著清潔工一起擦桌子。這些到行政部門做衛生的員工都是酒店PA部的,輪班,有一次輪上來一個四十來歲的阿姨,她死活不讓陶露飛動手,說姑娘,你可千萬別幫這個忙,哪天被你們領導看見了,一想,是呀,這活可以讓員工自己來做啊,那我們就慘了。本來酒店就天天想著裁人的,這活一少,人就得減少,說不定哪天你就在酒店看不到我啦。陶露飛一想是這個理,就不再動手了。

  早上一到辦公室,陶露飛先把報紙分送到各個老總辦公室,再坐下來想想這一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準備好了沒有,主要是如果要開會的話就通知會務那邊準備好,報個條幅內容、幾個人、大概多長時間等,再就是如果有檔的話她會打打檔,如果太多還可以請商務中心的打字員幫忙。真正完全由她本人動手完成的也就是來客來訪接待,程式是電話通報,不時端茶送水,送客。

  這些事完全用不著八小時都來做,於是,陶露飛的工作時間裡出現一段一段的空閒,她開始在工作筆記下墊上英語書背英語,然而又總會被一些小事情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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