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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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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城市需要各種各樣的人。城市新移民豐富了這種多樣性,但同時也帶來了新問題。 長期以來,國內對於城市新移民的研究主要針對外來民工,二十年前的《外來妹》風靡大江南北,體現了那個時代人們對這個群體的關注。 始於九十年代末期的大學擴招,令城市高知新移民隨著時間的推移成倍增加。「據初步估算,1992年以後進入城市的白領新移民大約有1.8-2億人。」(張文宏、雷開春《城市新移民社會融合的結構、現狀、影響因素分析》)雖然這是一個寵大到足以改變城市人口結構,並對當地文化產生強烈衝擊的群體,但人們除了泛泛論之,鮮有完全聚焦。《外省女子》試著將一束熾白的燈光打在這群人身上,確切地說,是打在這群人中的女性身上,她們是社會融合過程中弱勢群體中的弱勢,卻常常以驚人的堅韌覆轉乾坤。 提到社會融合,我不得不說,融合的過程在城市新移民身上體現出的其實就是奮鬥的過程。而奮鬥對於女性來說是個敏感的話題,因為現實冰冷,而她們又剛剛好擁有身體這個最順手同時也是悲壯的武器,不成功則已,一旦萬眾矚目,很容易讓喜歡意淫的人們去八卦她們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會不會是假奮鬥真獻身——儘管對於絕大數的女性來講,身體只是身體。事實上,無論男女,對於奮鬥的態度即使會受到某件重大事件的影響,隨著其價值觀的突然變道而發生偏移,那也是因為他或她固有的價值體系神形渙散不堪一擊。但這不是《外省女子》能深究的問題。斯金納說:「我們的行為是不能自由選擇的,它是我們面對的環境刺激的直接結果。」我很願意順著這個意思來,因為顯然,長大成人後我們妄圖重繪的心靈地圖就像印刷品一樣可以班駁,但絕無法擦掉重來。那些最重要的時光早已不可逆地奔流而去,人們只能在當下的環境中掙扎,意志堅定的人選擇相對潔白的道路,欲望賁張的人則一步步墮落直至毀滅。 《外省女子》即是對白領新移民這個群體當中女性的一次浮世繪。 這是一群借知識改變命運的女性,然而她們真的可以穿過大學的課堂就能換個活法嗎?時代在變遷,生存和競爭環境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反映到這群外省女子身上,她們的現實生活和精神世界又在經歷著怎樣的磨練?我試圖展示一個盡可能真實的世界。 之所以想到寫她們,一是我前面提到的,女性的奮鬥更具話題,第二則是出於職業的敏感和便利。我曾經接觸過這個群體中很多人,無論是面試她們還是日常工作中的交往,我常常能嗅到辛酸的味道但同時也深深震撼於某種精神力量的強大。加之,於我目前所在的城市而言,我也是一名地道的外省人,一路走來,經歷讓我不得不思考。有人問我,寫的是你的故事嗎?對不起,這個問題以後就不要再問了,這顯然不是自傳體小說,來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的若干人物完全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我只是寫了個故事,至於開篇提到的「問題」,如果你能從故事中悟到什麼,最好。這個故事有四位女主人公,我恰好能從米斯特拉爾的一句詩中找到與她們相對應感覺: 「如今只有一朵小花,一朵四瓣的小花。 一片花瓣叫美,另一片叫愛,它們相距不遠;第三片叫痛苦,最後一片叫慈悲, 它們先後舒展,再沒有別的花瓣。」 其實,拋開城市新移民這個概念不談,在日新月異,變化以光速計的時代中,不是只有外省人,不是只有外省女人才會覺得前路艱險,城市中的每一個人又何嘗沒有過彷徨與無措。這是一部試圖探尋平等、人性與融合的作品,當中人物對自身身份的迷惑,對人生座標的迷亂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和不懈追求,相信會令很多人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引起共鳴…… 最後我要親吻我的女兒,她的降臨帶給我重回文字王國的契機。我愛你,寶貝兒。 謝絡繹 二O一O年八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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