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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喬津帆的大手似乎凝聚了所有的力道,在握住她的那一刻便不準備放開一般,攥的晚晴感覺有些疼了,這和他斯文的外表真的有點兒不太相稱。

  但正因為這力道,卻讓晚晴找到了那份屬於約定之處的感覺,那一晚他開著車子,讓她考慮他的時候的口吻,猶如此刻,也是誠摯的。

  喬津帆當初要娶她,並不單純,而她要嫁給他,亦然不單純。

  只是後來的心,牽涉了太多的榮辱和尊嚴,讓她全然放棄了最初的約定,甚至痛恨和鄙夷他的利用。

  但是此刻此刻,似乎突然間明白,也許,喬津帆最初的決定就是對的,只是她有太多的驕傲,而他考慮到她的驕傲,而隱瞞了他們的訂婚而已。

  面對這樣的萊雪,面對如此的莫淩天,她早該應身而戰,根本不該讓他們一次次以勝利者的姿態,以相愛者的驕傲,來傷害她的自尊。

  「萊小姐,現在應該明白了,到底是誰破壞了誰吧?」

  晚晴注意到萊雪的臉上隨著喬津帆的加入,由憤怒不甘,到漸漸的臉色蒼白,顯得委屈而無奈,更注意到她扯緊了莫淩天的手臂,眼神懇切,甚至委屈的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

  果然莫淩天一隻手按住了萊雪扯著他手臂的小手,那冷峻的臉上多了一份無法隱忍的脾氣,那是晚晴所熟悉的脾氣。

  那是嘲諷的,冷漠的,在一次次她靠近他時,他嫌惡而陰冷的臉龐。

  就像是第一次發現他和萊雪相攜而出在那個飯局一樣,莫淩天的聲音帶著他慣有的霸道:「夏晚晴!有些事情,不能想做就做!」

  莫淩天的口吻,莫淩天的眼神,似乎在告訴她,這三年來的教訓難道還不夠,還要一意孤行下去,乍一聽,真的像是好心規勸一般,晚晴卻肩膀一抖,笑了。

  「那要怎樣做,想到百年之後,我再去做,莫淩天你是我的誰?我的事情,何須你來干涉?」

  莫淩天果然沒有料到晚晴如此伶牙俐齒的反駁,甚至用嘲笑的口吻嘲笑著他,只見得他的英俊的臉上,微微一僵,卻是冷笑著道:「你認為值得,你便去做,夏家千金的決定,永遠都是沒人更可以更改的!」

  莫淩天這話猶如刀子,就像是當初他答應了要嫁給她時一樣的神情,讓晚晴不由倒吸一口氣。

  他莫淩天憑什麼嘲笑她,憑什麼不看好她,晚晴毫不含糊的抓緊了喬津帆的手道:「我夏晚晴只為自己認為值得的人,做值得的事,喬津帆真心娶我,我就要嫁給他,莫淩天,以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各不相干!」

  晚晴不理會莫淩天喉嚨微微聳起的氣惱,而是露出來一抹堅定的笑容,轉頭看著喬津帆時,用一種明媚的聲音要求道:「津帆,我們在這裡礙了太多人的眼,就不要打擾鮑大小姐的派對了,我們走吧!」

  回應她的是喬津帆篤定溫和的笑容,在晚晴提出這個要求的同時,已經拉著晚晴,快速的走出了派對大門口,徒留下身後無數歎息,而晚晴的心卻像是被一團火燃燒著般,無法停息。

  晚晴拉著喬津帆從鮑永曉的派對上出來,一路上走的飛快,似乎還不感覺到不夠盡興一般,索性拉著喬津帆跑了起來,以致于連腳上的疼痛襲來也全然不顧,她只想將這淤積在胸口太久的悶氣如數宣洩出去。

  「哈哈,喬津帆,喬津帆,我們還真是壞人~」

  「喬津帆,你找我是對的~」

  「喬津帆,我早該和你連袂出手~唬」

  「喬津帆,誰讓我難看,我也不想讓她好看,我夏晚晴就是小氣鬼,就是小氣鬼~」

  「喬津帆,我今天才感覺很解氣~」

  「喬津帆,唉呀~」

  晚晴變了一個人似的,像是一個突然間從籠子裡放出來的鳥一樣,唧唧喳喳個不停,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是不是吃錯了藥,還是真的想讓自己徹底放鬆,腦海裡空白一片,只剩下此時似乎空掉,卻又盈滿了的熱情。

  直到她一腳沒有走穩,終於讓負傷的腳再一次遭遇了不測,方才吃痛的驚呼,臉色蒼白的停了下來,而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的喬津帆,終於露出來緊張的詢問聲。

  「怎麼了?」

  喬津帆的聲音頃刻間便在晚晴的頭頂響起,那張剛剛一直追隨著她任由她撒歡發洩,而帶著溫柔的臉,此刻不自覺的寫滿了嚴肅和擔心。

  晚晴沒有第一時間看自己的腳,而是抬頭看到了扶住自己的人,喬津帆,她這個選擇是對的嗎?

  其實,早已註定,她只能做他上的車嗎?

  不然,換做這世上的任何人,她又如何甘心這麼快將自己的嫁掉。

  晚晴的眸光,看似了然而絕然,當喬津帆近乎將她半個身子抱在了懷裡後,還沒有看到腳上的傷勢,已經對上了晚晴那似乎帶笑,卻帶著清明和誠實的目光,她是一個不肯為利益犧牲的女人,可是卻更不肯為尊嚴而放棄的女人。

  「晚晴,你真的很倔強!」

  喬津帆的眸光頓然變得柔和,一絲帶著歎息般,輕喃出口的話語,有些心疼的氣息,就這樣沖入晚晴的耳膜,他的笑,微微的揚起,沒有驕傲,沒有清冷,就在咫尺,鼻息相近之間,他們的距離似天涯海角,又似早已被命運捆綁在一起。

  「喬津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晚晴卻突然間如此開口,她不願意接受命運,喬津帆固然溫柔,固然對她別有一番細緻,但是,若真的娶了她,後路艱辛,他可有怨言?

  「如果你覺得我會後悔,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喬津帆的聲音帶著一抹淡淡的柔和的嘲笑的口吻,她越是擔心的事,他似乎越是開懷,那種笑容讓他仿佛看到了數日前的晴朗,那種感覺,他們也曾很近很近。

  「胡說什麼,現在民政局又不開門!」

  晚晴不由瞥了喬津帆一眼,駁回了他的話,經歷了上一次訂婚宴被鬧,經歷了剛剛一場劇烈的口舌之爭,似乎再和他交流,晚晴懶得估計那麼多了,不覺間露出來自己率真的本性。

  「所以,現在要看的是你腳,民政局的事,明天再去!」

  喬津帆晚上,還沒有碰到晚晴的腳,晚晴已經疼的叫了起來。

  「疼~」

  晚晴皺眉的同時,感覺到腳踝處溫熱的大手不再動,喬津帆的俊秀的面龐上,眉毛攏起。

  「夏晚晴,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冒失鬼~」

  喬津帆的聲音,微微延宕著不滿,卻是全然沒有任何責備,偏偏有種寵愛的語調,讓晚晴心頭一硬,努力保持著清醒。

  「那個~你幫我到那邊叫輛計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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