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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我沒有再問她季颯呢,我知道,即使賢芝是真的愛季颯的,那麼她也不會再讓自己去愛了,當然,我更相信賢芝說的,也許經歷了一番大的生死蛻變,她重回了最純淨的那時刻,她才發覺自己最念念不忘的是馬衛。

  法庭開庭的那天,我和之放,加上季颯還有柯律師,我們都出庭,媽媽則在家帶著孩子。

  雙方律師都爭辯的十分犀利而尖銳,溫安年的律師主要強調著指責我沒有讓溫安年帶著孩子去做親子鑒定,說我是在剝奪溫安年做父親的權利,知情權,撫養權,還說我也沒有照顧好孩子,根本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讓沒有兩個月大的孩子被一個吸毒的女人帶走,幸好原告及時救下了孩子,所以請法院將孩子判給原告撫養。

  柯律師也有相當的能力,唇槍舌戰開始了,柯律師指明孩子的母親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孩子要不要和另一個非婚姻關係的男人親子鑒定,這是做母親的權利,如果原告沒有證據證明孩子是自己的,那麼就不能成立和孩子有父子關係的事實。

  原告和被告各自陳述的時候,溫安年旁邊就坐著他爸,溫安年說:「如果對方不願意配合我做親子鑒定的話,那麼,我認為這個孩子就是我的,無可爭議的,既是我的兒子,那麼豈有和別人姓的道理!」

  我控制著自己,不想當庭和溫安年吵起來,我也闡述了我自己,作為孩子的母親,雖然在孩子差點丟失的事情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我是一個有過卵巢疾病的女人,我也許一生就這一個孩子,只能當這一次母親,孩子就是我的生命,我肯定在今後用我的生命去呵護照顧孩子,再也不會讓孩子受到傷害。

  休庭期間,柯律師告訴我,從目前對方手上的證據和呈述上看,這場官司我們這邊是勝算帷幄的,我也高興了起來。

  想想也是啊,我的兒子,任憑在哪裡打官司,總歸是改變不了我是孩子媽媽的事實,我十月懷胎把他生下來,法院不可能會只聽溫安年單方面的,就算在孩子上一次被賢芝抱走的事件上我存在了照顧孩子不周,但也不會把孩子判給一個都沒有證據來證明自己是孩子父親的人吧。

  之後又接著開庭,溫安年的醫生又拿出了兩份血型報告,稱孩子和溫安年都是RH陰性血,這種血型屬於熊貓血,萬里挑一的血型,怎麼會又那麼巧合。看來溫安年這次也是下了血本請了一個大牌的律師,是勢必要和我大戰孩子的撫養權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法庭上雙方的辯論是十分的激烈的,兩個人為了孩子在各自席上指責對方的不負責任,說到最後,我自己都覺得很可笑,這又是算什麼呢。最終,孩子還是判給了我,孩子的撫養權還是在我這裡,溫安年由於舉證不足,終於還是沒有得到什麼,他敗訴了。出法庭時,從他身邊走過,還有他爸,我面無表情,但是我對他爸說了一句:「如果以後想孩子了,可以來看孩子。」

  雖然這個結果是不出我所預料的,可還是虛驚一場,我和之放請柯律師吃了飯,回到家裡,都累了。孩子還在睡覺,抱到懷裡想把他弄醒,逗他玩玩,可是媽媽說隨他睡覺,醒來了又要得哭的,我又注意到媽媽的神情充滿了擔憂。

  下午正在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和之放商量著何時去葡萄牙的事,我收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孩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情況非常不好。我關掉了電視,走到陽臺邊,低著嗓音問醫生:「怎麼個不好,是不是缺什麼營養,或者貧血太嚴重了?」

  「雖然沒有確診,但基本可以肯定是白血病,如果不進行進一步治療或者骨髓移植手術,孩子的生命很難保證了。」醫生把最嚴重的後果也告訴了我,意思是,這個孩子很可能長不到幾歲就會夭折。

  竣這如同是五雷轟頂一般,我掛了電話,之放還走過來問我怎麼了,怎麼接一個電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推開了他,沖向了媽媽的房間,我開始在媽媽的抽屜裡瘋狂的翻動,我發現了很多藥物,都是治療白血病的藥物,我明白了,他們一直都瞞著我,孩子早就在服藥了,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抱著還在熟睡的孩子,我緊緊地抱在懷裡。也許是我太用力氣了,孩子在我懷裡哭了起來,小臉一點血色也沒有,完全沒有了剛出生那些天的健康。

  我望著之放和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看著我的媽媽,我拿著藥瓶質問他們:「這是什麼?這是給誰吃的,你們一直都在給孩子吃藥是不是,你們早就知道孩子身體不好對不對!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瞞我到現在!」

  「季素,你冷靜一點,也許情況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我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那時你剛生產,你身體太虛,再加上這幾天事情多,就準備要告訴你的。」之放努力想用言語讓我冷靜下來。

  「不!你們沒權利這樣,我的孩子,我不能看著他受罪!」我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媽媽也難過了,說:「都是我讓之放別告訴你的,我怕你承受不了,我怕我有可能會失去兩個孩子,你懂嗎?你心疼你的孩子,可是你也是媽媽的孩子,媽媽也心疼你啊。我何嘗不疼他呢。」

  孩子哭著,小腿掙扎著,嘴唇發白,我真害怕他隨時會在我懷裡死去,我抱著孩子就往屋外沖,我要去醫院。馬上去醫院,醫生不是要換骨髓嗎,那麼抽我的就是,哪怕把我的都抽完,我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到了醫院,之放和媽媽都跟在後面,醫生再一次會診,說孩子早期出現的嗜睡,臉色發白等症狀就已經是病情加重了,最好能在邊治療的過程中邊等待做幹細胞移植手術。

  「醫生,錢我們可以籌集,手術要儘快開始,不然孩子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我焦急地說。

  醫生面色有些無奈,說:「這個孩子太小,做手術也會危險增大,最好藥物治療到一兩歲的時候,再進行手術,況且,這樣你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再生一個孩子。」

  再生一個孩子?我有些懵了。

  「醫生,再生一個孩子?這是什麼意思,我就要這個孩子。」我堅決地說。

  之放在我身後拉拉我的手臂。

  醫生說:「你可能對這種病不是很瞭解,做骨髓移植手術必須要配型成功,這個孩子是RH陰性血,我們都稱熊貓血,骨髓庫沒有和這個孩子相匹配的。我直說吧,就是現在救孩子的唯一方法可能就是要你和你先生再生一個孩子,用新生兒的臍帶血做配型,這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所以,你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去準備懷孕生孩子。」

  我徹底的暈了,再生一個孩子,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要和溫安年再生一個孩子才能救活小放。

  我覺得這太荒唐了,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生的辦公室的,踉踉蹌蹌的,我就像是失心瘋了一樣,抱著孩子一句話也不說,把媽媽和之放都嚇壞了,他們都擔心我會不會是受了重創要瘋了。

  接下來的三天,我每天除了照顧孩子給孩子喂藥,我沒有再說一句話,我沉默了,我沒有傻,我只是在猶豫,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選擇,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不是我和溫安年離婚,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治療獲救了,我不能自私地看著孩子死去。雖然我也許再一次懷孕的幾率不大了,可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試試,哪怕是有一點點的希望和概率。

  第三天,我想好了,我把一家人都喊到了客廳,我端正的坐著,我要宣佈一個事實,我要去找溫安年,我要重婚,並且,我還要和溫安年再生一個孩子。

  這個決定,無異於是一枚重磅炸彈砸向了家裡的人。

  季颯是第一個站起來說堅決反對的,說如果我要和姓溫的重婚,他就不認我這個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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