蝸牛姑娘勇敢向前走(61)_三色柳

六十一

　　"是啊！難道就看著你去那個人的家裡，然後兩個人定下婚事來？要真那樣我就太愚蠢了！"肖謹緊緊握住蘇惠的手腕，"我現在，不相信你說的話了！你騙了我，騙了賈嘉聰，也騙了你自己。你其實是想真正地跟賈嘉聰訂婚的吧？你以為用這樣的方式就能如願了？"

　　蘇惠死命掙開，肖謹一點也不放。

　　"你以為我冤枉了你，或者你要說你會在吃飯的時候宣佈決定！但是，你以為這樣就能挽回蘇家的面子？只怕是會讓你家更丟臉而已，所以你是在說謊吧。"肖謹紅著眼眶，"因為你知道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所以這樣亂來？"

　　蘇惠搖頭，她覺得自己都安排計畫得很好了，只要完成那最後的一步，一切水到渠成。

　　肖謹丟開行李，牙幫子咬緊，空出的那只手打在沙發上。

　　蘇惠沒有看過如此憤怒的肖謹，呆呆地看著他。

　　"現在，我們馬上走！"肖謹狠狠地道。

　　蘇惠想搖頭。

　　肖謹拉她到大門邊上，蘇惠掙扎得厲害，肖謹一拳頭打在鋼鐵圍欄上，聲音響亮。蘇惠瞪圓了眼睛去看，肖謹的左手鮮血直流。

　　蘇惠抬眼看肖謹，肖謹靜靜地看著蘇惠，她應該知道他的決心。

　　"我說過的！"肖謹冷冷地道，"你不要忘記！"

　　蘇惠轉身進屋拿了行李，肖謹拉著她關了大門，伸手攔車去縣城。兩個人坐在車上，均冷著臉，一路無語。蘇惠的手機不斷響起，肖謹笑嘻嘻地看著她，她沒有伸手去接。

　　司機一路把車開得飛快，很快到了縣城。肖謹迫不及待地去車站找去上海的車，班車已經售票完畢，他馬上找了一個黑車給了高價。

　　蘇惠一路不說話，直到車上了高速再不能回頭，她才淡淡道："你不能一直這樣任性。"

　　肖謹冷笑，若是任性能留住蘇惠，他不妨更任性點。

　　手機又響起來，蘇惠接起電話，半晌，慢慢地道："我走了！"然後，緩緩地關上手機。

　　肖謹滿意地笑起來，"蘇惠，我說過，我會帶你離開的！"

　　012、原點

　　回來，一切都沒有改變。

　　肖謹一路急走，什麼地方也不停留，直到上了飛機才真正鬆懈下來。蘇惠一直說要給他包紮手上的傷口，肖謹拒絕，只用舌頭舔舔外翻的血肉，淡淡道："這個就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不能輕易讓它消失。"

　　人都是靠手吃飯的，一雙手伸出去大概就能看出這個人是做什麼的。蘇惠的手圓潤光潔，手背上的肉綿軟，關節處還有小小的肉窩，看起來仿佛就是一雙有福氣的手，可是這一雙手的掌心卻有不少的繭；肖謹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再加上這樣一條醜陋的傷痕在上面，任誰看了也會側目，更何況今後他的工作環境多是讀書人，怕這樣會更加格格不入了。

　　終於到了省城，肖謹下了飛機就深深吸一口氣，淡淡道："就是這個味道，這樣我才覺得是真實的生活，在你家裡，我總覺得自己是隔了玻璃鏡子看你們演戲一樣。"

　　蘇惠悶頭坐了大巴回城，一路上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手機更是不開。肖謹已經可以想像得出來蘇家那邊混亂的情況，不過那都已經不是他操心的事情了。賈嘉聰要自由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樣一來兩個人解脫了，再沒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蘇惠拖著行李站在社區門口，道："肖謹，你知道我之前最得意的是什麼事情嗎？"

　　肖謹搖頭，蘇惠從來沒有說過這些。

　　"一個最好的朋友，一份正當的職業，還有你這個和我一起度過那些孤獨生活的人。"蘇惠笑得諷刺，"我一直覺得自己做成了這三件事情，只要再解決了賈嘉聰那裡的事情，人生就最是完美，再沒有可追求的了。不過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得意的這些東西多麼不堪一擊。

　　"萬琴的確是我最好的朋友，不過是我單方面強迫來的；我也算有一份正當的職業，可這是周老闆施捨一樣給我的；你也的確陪伴我度過了一些日子，可是你要的我卻根本就給不了。你看，生活又回到了原點，現在的我跟剛離家的我一樣，都是一無所有。"

　　肖謹任由蘇惠發洩心中的不滿，拉著她的手一步一步走進去。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的妄自菲薄和貪心。你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你有一雙愛你的父母，你有良好的家境，你獲得了真心幫你的貴人，還有一個雖然人品不怎麼好但是確實為你好的朋友，還有我這樣一個人全心地對待你，可是你還說自己一無所有。蘇惠，你看看我，我有什麼？"肖謹淡淡道，"你住在這個城市，你生活在這個房子裡，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需要什麼？"

　　蘇惠眼睛裡有著迷惘，轉頭看肖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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