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溫暖的弦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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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終於鬆開了手。 她走出門外,一步不停地走出會所,上車風馳電掣而去。 日子悄如流水,淺宇裡各司其事。 溫暖看著手裡的合同和計畫書,無法理解為何連續多日裡一連幾份都是如此,臨到中午終於有空,她去找高訪,開門見山地問:「為什麼淺宇在和代中爭案子?」 巧合一兩回她能理解,但這已是近日來的第五單。 「上次業務部的同事們辛苦了一個月,結果卻被朱令鴻撿了便宜,搶走我們本來已經到手的益眾,所以大家很不服氣,也就著手去搶代中的單子,代中反過來回搶,一來一往就這樣爭上了。」 溫暖皺眉,又不是小孩子打架賭氣,一筆一筆的生意都要投進去大量人力物力,這樣不惜血本搶來撬去,只怕最後落個兩敗俱傷。 「總裁知道嗎?」她問。 高訪笑了:「你以為他會不知道?」 溫暖頹然收聲,原來根本與業務部無關,戰爭是占南弦一手發起,只不知針對的是朱令鴻還是朱臨路,但最終結果都一樣,他憑藉雄厚實力要打擊的是整個代中公司。 「溫暖,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請說。」 高訪不經意道:「你上六十六樓工作的時間那麼短,怎麼就已經和南弦達成了良好的默契?」要知道他的每一任秘書至少都要待上半年,才算得勉強熟習他的脾性。 溫暖一呆,這個問題怎麼答?說自己聰明絕頂?還是善解人意? 高訪笑:「你不回答沒關係,我純粹好奇而已。」 想了想,她道:「我以前就認識他,我先把這份合同拿去給法務部,回頭再和你聊。」不想深談下去,只好找藉口走人。 高訪笑著目送她離開。 從法務部出來還有十分鐘就到下班時間,溫暖也不上樓了,直接往餐廳而去,途中經過四樓廊橋,她拐入橋外的空中花園,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在鐵藝休息椅上坐下來,望著遠遠近近不知名的花簇。 不需要高訪說出來溫暖也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好奇的是,為什麼占南弦明知她與朱臨路的關係卻還是毫不設防地任用她,為什麼一而再的商業事件裡,不管發生了什麼從始至終他沒有懷疑過她。 那自然是有淵源的。 在人們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其實冥冥中都有定數。 譬如說,命運之所以安排某人認識甲,可能是為了讓他通過甲認識乙,之所以讓他認識乙,可能是為了讓他通過乙獲得一份工作,或幫助到他什麼事,或達成他的什麼心願,然後他又認識丙,這個丙可能又會為他帶來丁,而這個丁可能就是他今生的愛人。 又或者是,某人既認識甲,又認識乙,然後經由他而使甲乙相識,這個相識從此以後便改變了甲乙的命運——就像她、占南弦和薄一心。 她先通過溫柔認識了占南弦,然後占南弦又通過她認識了薄一心,也許上天讓她與占南弦和薄一心分別在不同的時域與圈子遇見,正是為了要經由她而成全那兩人的情緣? 人與人的關係便是這樣牽連造就,一環扣一環,最終結成一張誰也逃不脫的大網。 思緒正飄忽浮離中,忽然聽到附近傳來低低的聲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那帶著懊悔和驚惶的哭腔,仿似來自於她熟悉的人。 她往四周看看,確定說話聲來源於連綿綠色山丘一樣花團錦簇隔著的身後。 「別擔心,說清楚就沒事了。」這個回應的和悅男聲似亦不陌生。 「薄小姐只是說找我喝喝茶聊聊天,我想她是占老大的女朋友怎麼也不能得罪,加上我心裡以為她可能是想知道公司裡有誰喜歡占老大,而且她看上去也只是隨便問問的樣子,所以我就告訴了她杜心同的事,我還特意避開溫姐姐什麼都沒說,是真的,我不是故意打小報告的!」 「別著急,溫暖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只要坦白告訴她會沒事的。」 「可是……她都不想理我,本來我有好幾次想告訴她,可是一見她客客氣氣的樣子心裡就覺得害怕,什麼都不敢說了……我真的很難過,所以才……才找你的……」 溫暖悄悄起身,無聲無息地走開,走回空中廊橋內。 透過水藍的玻璃頂面,萬里晴空陽光普照,連日來的陰霾心情破開一絲裂縫,本以為被身邊每一個人背叛是從生下來便已註定的宿命,卻原來,還是有或多或少的例外。 午飯時間已過,寧靜雅致的高職員工餐廳裡只零星散坐著幾人,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服務生馬上端來餐盤,她才剛剛坐下,便看見杜心同從無人注意的角落裡迎上來,似乎已經等了她很久。 「能不能和你談談?」杜心同問。 時勢造人也傷人,此刻她臉上形容憔悴,囂張早已盡失,語氣裡的懇求幾乎到了低聲下氣的地步。 溫暖平和道:「你找錯人了。」她應該去找的是薄一心。 杜心同在她對面不請自坐。 「薄一心本來答應過我如果出事她會全部負責,可是這幾天裡我一直撥不通她的手機,今天是我和如謙離開的最後期限,實在是迫不得已我才來找你……占總要解雇我,這我沒有任何怨言,是我自己蠢甘心被人利用,我認了,但如謙是被我連累的,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請你原諒他。」 「你言重了。不管你相信與否,這件事我沒有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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