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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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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江久年哈哈一樂,"對方是想對你搞突然襲擊呢,他們想一會兒就去你公司,怎麼樣?有問題沒?" 袁道鳴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狹小的辦公室以及外邊大批收拾東西即將離開的同事,心想:人家來了看到這幅景象後還會借錢給你嗎?轉念一想,瞞得了一時瞞不了長久,醜媳婦終究要見公婆,便說:"沒問題,請他們來吧,你也來公司看看。" "行,那就下午3點見吧。" "他們會來幾個人?" "一個是杜威杜總,一個是他們的投資部經理。可能還會有兩名保鏢。" 合上手機,袁道鳴站起身,推門而出。一些人的位置上已經空了,還有一些人正在履行離職交接手續。辦公室內找不到阮琦的身影,袁道鳴親自走到前臺,對徐曼曼說:"3點鐘要來客人,請你準備五六份公司資料。" "沒問題。"徐曼曼說。 袁道鳴在洗手間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服裝,努力驅走自己身上的倦意。出來的時候,袁道鳴瞥見了正在抽煙區獨自抽煙的阮琦的背影,便走了過去,拍了拍阮琦的肩膀。阮琦回頭笑笑,沒想到是袁道鳴,他知道袁道鳴從來不抽煙。袁道鳴伸出手:"來,給我一支。"阮琦忙掏出煙,遞了過來。袁道鳴夾住煙。阮琦拿出打火機,兩手捧在一起,打火機在他的手掌裡燃動著微紅的火。袁道鳴擺擺手,拒絕了,只是將煙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笑笑說:"煙這個東西,我上學的時候抽過一次,嗆得難受,一整天都沒法吃飯。後來,就產生了條件反射,一抽煙就感到噁心難受。" "抽煙這個東西,分三分階段,一開始是聞著香,抽著苦;等過一段後,正好顛倒過來了,聞著苦,抽著香;後來就是聞著香,抽著也香。貴在堅持,苦盡甘來。"阮琦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我目前還處於初級階段,聞著苦,抽起來更苦。"袁道鳴又嗅了嗅煙草的味道,"得了,你在這兒抽吧。你走,我就不送你了。" 3點整,一名彪形大漢站在電梯門口,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另一人還特意走到錦盛天成的大門口看了一下,然後轉身拿出對講機,說:"可以。" 很快,江久年陪著一男一女走下了電梯,來到了袁道鳴那間唯一能招待客人的辦公室內。 袁道鳴忙起身相迎。 江久年介紹道:"這是錦盛天成的袁道鳴袁總。這位是富威國際的董事長杜威。" "您好。"袁道鳴握住了對方的手,打量著眼前這個40多歲的男人。杜威個子很低,皮膚很白,脖子裡戴著一條有小手指頭那麼粗的金項鍊。杜威用力一握,袁道鳴的手背立刻就被硬硬的東西硌疼了,低頭一看,杜威的手指上戴著一個大大的戒指。袁道鳴忙鬆開了手。 不等江久年介紹,杜威身邊的漂亮女人就伸出了手,滿含笑意地說:"袁總,您好,我叫寧璐,是負責投資這一塊的,很高興認識您。" 相互交換名片後,確認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只有20多歲的女人就是北京富威國際聯合投資顧問有限公司投資部經理,而杜威的名片上有N個頭銜,其中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北京富威國際聯合投資顧問有限公司董事長。袁道鳴沖江久年點點頭,然後歉意地笑笑:"地方比較小,委屈杜總和各位了。" "哪裡哪裡,袁總現在若是財大氣粗,就不需要我們坐在這裡啦,"杜威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我說話比較直接,咱們就直奔主題。我和江總是多年的老朋友啊,他跟我說了貴公司的項目,坦白說,我對高科技一類的東西之前不懂,這次正好過來學習學習。" "杜總之前是很少涉足IT,但是甯經理卻是非常熟悉,她之前在華爾街做投行,投資過不少IT公司。"江久年補充介紹道。 在此之前,很難相信一個在華爾街做投行的金領投資人會和一個暴發戶一樣的高利貸老闆待在一起,現在卻不難解釋了。袁道鳴也明白了一個高利貸老闆為什麼會"屈尊"來到他的公司。望著滿面含笑的甯璐,袁道鳴說:"多謝甯經理和杜總對IT行業的關注,目前形式下,國內的民間資金能有這樣的眼光和魄力的,不多。" 甯璐放下錦盛天成的宣傳冊,笑笑說:"坦白說,我們公司有兩種合作模式,一種是抵押擔保,另外一種就是和我以前做投行的模式差不多,後者也是一種嘗試。袁總,不妨簡單地介紹一下公司的情況和盈利模式,當然是在不涉及商業機密的情況下。" 徐曼曼進來給每位倒過茶後,退了出去。 袁道鳴心中盤算了寧璐所說的兩種模式,前一種肯定是高利貸的形式,但目前錦盛天成根本沒什麼可以抵押的東西。聽寧璐的意思,是比較傾向於後一種合作模式,這應該和她做資本的經歷有關。不管哪一種模式,只要能拿到錢就行,想到這,袁道鳴將當初爭取風險投資的那些套路拿了出來:"甯經理是行家,我就簡單地將公司狀況以及商業模式介紹一下……" 短短三分鐘,袁道鳴已經將公司的前景以及盈利模式簡單地說了出來。江久年和寧璐是聽懂了,不時地點頭。而杜威還一副雲裡霧裡的模樣,最終放棄了對一些專業名詞的思考,直接說:"不知道袁總的資金缺口是多大,兩千萬以下的專案,我們是不做的。" 典型的高利貸語言出來了,還有點盛氣淩人,袁道鳴笑了笑說:"目前整個金融環境不好,企業遇到了很大的挑戰和考驗,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坦白說,兩千萬只能讓我們堅持大半年。" 杜威哈哈一笑:"這樣吧,若是資金需求比較大的情況,單純的抵押貸款也不合適,一來呢,對我們來說,風險太大,二來呢,現在市場上普遍的月利8-10分對你們來說壓力也比較大。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們可以提供一個雙贏的機會。咱們也不妨借鑒一下國外的資本運作手段,合適的話簽個對賭協議:我們來提供更多的資金支持,按照您說的你們將在2010年登陸納斯達克,到時若上市了,我們要獲取若干股份,上不了市,或者PE(這裡指市盈率,即股權價格)達不到預期,我們就得到企業控股權,或者貴公司必須按照月利8分支付給我們。袁總,您考慮一下,行的話咱們就算進入合作程式,我們要調查貴公司的營業業績、增長潛力以及經營管理等綜合實力,從而制訂一個相對合理的對賭協議。您看呢?" 當從杜威口中說出"PE"以及"對賭協議"這樣的專業名詞的時候,袁道鳴知道事先他們一定是做過功課的。對賭一詞聽起來比較邪乎,實則是國外資本市場的一種融資協定,是投資方與融資方在達成意向時,雙方對於未來不確定情況的一種約定。如果約定的條件出現,投資方可以行使一種權利;如果約定的條件不出現,融資方則行使一種權利。說白了,對賭就是期權的另外一種表現形式。正常情況下,對賭協定更多是一種激勵機制,它能使企業在短時間內獲取大批資金,但一旦對賭失敗,企業將會付出高昂代價,甚至會遭受滅頂之災。國內簽對賭協議的企業不多,因對賭協議對融資方很苛刻,簽了,有點抬棺決戰的味道,成者為王,敗者連寇都不如。對賭,賭的不是多少,賭的是生死,是企業的命。而現在擺在袁道鳴面前的不僅僅是一份國外資本運作的對賭協議,更是一個對賭協議和高利貸的結合體。他深知此舉意味著什麼,但他沒有退路,只能殊死一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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