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對手(35)_劉山峰

三十五

　　"是。"

　　"那就走文化路吧。"

　　師傅笑笑："走文化路就繞遠了。"

　　"沒事。只要不堵車就行。"

　　計程車拐上了文化路不久，程軍的目光便掠過了白底黑字的"浙海省教育廳"的招牌。想起這裡即將變成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程軍的嘴角露出笑容。

　　手機再次震動，蘇小蕾不出意料地再次撥打了過來，而這次，不再是"一聲響"，而是連續持久地響起--

　　程軍皺起眉頭，任由手機在手中震動。計程車仍在飛奔，程軍猶豫了一下，撥打了魏德寧的手機。魏德寧的手機很吵，有亂糟糟的唱歌聲傳來，魏德寧說："程總。"

　　"你們在唱歌？"

　　"啊--"魏德寧停頓了一下，笑笑說，"蘇小蕾說我酒後駕車，死活不讓我送，一個人打車走了。我上來喝杯茶，醒醒酒再走。"

　　"不行你也打車走吧，"程軍找了一個藉口，"我忽然想起個事，怕我記性不好，先給你說一下。這個單，是有戰略意義的。除了做好教育廳的工作外，咱們也要密切關注對手的情況，尤其是帕瑞比，這麼大的單，他們遲早會進來，這兩天探探他們的動向。錦盛天成倒不必下多大功夫，我給你透露一點，現在錦盛天成已經不是昔日的錦盛天成了，現在錦盛天成整個銷售隊伍都垮掉了。我們通過其他管道已經拿到了錦盛天成的內容資源，加上咱們的政府資源優勢等等……你好好策劃一下，少了錦盛天成，咱們的勝率是很高的。德寧啊，做好準備，這次和帕瑞比好好打一仗。"

　　魏德甯原本正在尋找身體的慰藉來彌補剛才蘇小蕾甩袖而走的失落，聽程軍這麼一說，情感的低迷剛好找到了事業上的出口，忙表態道："程總放心，帕瑞比目前還動盪著呢，銷售總監江久年前段剛被PK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銷售隊伍人心惶惶，窩裡鬥得凶，新的銷售總監還不知道是誰呢，哪顧得上打單？"

　　掛斷魏德寧的電話，程軍心中有了底，開始撥打蘇小蕾的手機。手機響了兩下便通了，程軍說："小蕾，剛才沒有聽到電話，怎麼啦？"

　　蘇小蕾強裝歡笑道："算了，都過去了。"

　　"怎麼啦？"

　　這次，話筒裡的蘇小蕾似乎猶豫了一下："唉，我說出來，你就別問他了。魏德寧生我氣啦！"

　　"為什麼生氣？"程軍還真低估了蘇小蕾，一直就認為她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沒想到變化真快，吃飯前還有說有笑，甚至還開了帶點色彩的玩笑，一轉眼的功夫就變了。"他喝多了，非要送我，還……我怕他酒後駕車，就堅持打車回去……可能惹他生氣了……我也喝多了，就多說了幾句……"蘇小蕾斷斷續續地敘述著，程軍已經明白了事情大概，便安慰道："好了，別生氣了。他喝多了，回頭我說說他，怎麼能酒後駕車？他呢？"

　　"不知道。我打個車先走了，喝得太多，頭暈得厲害，到浙海大酒店的時候，就下來透透氣。"

　　"哦，"聽蘇小蕾說出了地址，程軍盤算著去還是不去，"好些了嗎？"

　　"好些了，但還是暈得厲害。"

　　程軍終於下定了決心，對師傅說："去浙海大酒店。"

　　看一個地方的富有程度，不用看GDP等數字層面的東西，只要看看這個地方夜晚燈光的明亮程度就行了。龔仁貴從補習班出來，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路上的車流還算流暢，龔仁貴卻將車開得很慢，他留了一段時間給自己。放眼望去，國貿大廈就在前方，附近有萬盞燈火拔地而起，多少人為了生計為了前途還在加班工作，這其中就有帕瑞比的些許員工。龔仁貴是不主張加班的人，倒不是計較要多付出3倍於日常工資的加班費，而是認為之所以加班，乃是因為工作時間沒有按時完成任務。想到這，龔仁貴又想起2008年的業績，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所以也在去往加班的路上。龔仁貴歎了一口氣，加快了行駛的速度。

　　電梯在飛快地上升，龔仁貴一個人在封閉的電梯間內，腦子也開始了迅速旋轉，是的，他必須使自己考慮周全大老闆的北京之行的種種可能和不可能情況。電梯在27層停下來，電梯門打開了，沒人上來，龔仁貴這才想起是自己摁的27層，原本是想在27層轉轉看看都是誰在加班，但是一想起那麼多棘手的事情，龔仁貴忙關閉了電梯門，同時摁了28層。

　　前臺看見龔仁貴，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帕瑞比中國區北京部的前臺有4位，每層各2位，兩班倒，朝九晚九，12小時服務，除了接聽電話外，最重要的一個工作就是為填過加班單的員工訂送免費的晚餐。此刻已經過了晚9點，前臺還沒走，看來是被行政部留下來的，這兩天，幾乎所有的支援部門都在加班加點，確保大老闆的北京之行萬無一失。龔仁貴沖前臺點點頭，走了過去。兩個小會議室內燈火通明，龔仁貴甚至聽到了會議討論的聲音。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周圍立刻靜了下來。龔仁貴自己動身倒了一杯涼水，喝了一口，感覺不是太涼，又加了塊冰。龔仁貴剛走到辦公桌前，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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