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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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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喝酒?一喝起來口味那麼重。」隆兄嘖嘖稱奇。 祁善拿了食物,看到隆兄和周瓚坐在一起,自己另找了個位子。 「我給你拿的早餐,多補補身體!」隆兄把餐盤推到周瓚面前,見周瓚臉色不善,他嘴角都要咧到耳朵邊上,「一分鐘都離不開?我懂……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都已經上手了還急什麼?以後有大把的機會。」 周瓚虎著臉說:「你別大嘴巴到處亂嚷嚷,我和她沒什麼事!」 隆兄鄙夷道:「你敢說你沒上她?」 「滾!」周瓚不耐道,「你嘴巴放乾淨點!」 隆兄被周瓚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我明白了,是她上了你。那更得補,大補!」 周瓚端起咖啡就要走,隆兄趕緊求和,「別急啊,昨晚要不是我在你爸面前替你圓場,你小子能那麼安逸?」 「我爸問你什麼了?」周瓚垂著眼問。昨晚周啟秀給他打了電話,他謊稱自己正和隆兄在一起。 「還不是怕我把你帶壞了。」隆兄說,「我也算將功補過,夠意思吧!」 周瓚望向坐在遠處的祁善,她清醒時面皮薄,還有點死心眼,他不敢逼得太狠。他又叮囑了隆兄一句:「你什麼都沒看到。」 早餐還沒吃完,周啟秀的電話又來了。下午是公司正式的年終總結,周啟秀要周瓚務必去旁聽。周瓚想到他媽媽若是知道他缺席這樣的場合,一定又要罵他不爭氣,免不了各種找碴。他只得敷衍地在會議室坐了一下午,怕別人盯著他的鼻子看,還以感冒為由找了個口罩戴上。 會後周啟秀公司辦了個沙灘BBQ,祁善也在,可周啟秀找的那個負責照應祁善的女職員一直在她身邊,一邊烤肉一邊跟她有說有笑。周瓚被隆兄強拉去做翻譯,好讓他搭訕一個高個子洋妞,聊著聊著別人的老公推著寶寶車過來了。這邊剛脫身,周啟秀又領著周瓚以及子歉和今天剛飛過來的大客戶寒暄。 好不容易天黑了下來,他們還沒有結束的意思,祁善已不見了蹤影。周瓚耐不住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和周啟秀公司的女職員結伴做SPA去了。周瓚敗興而歸,在自己房間心不在焉地玩了兩個小時遊戲,尋思著祁善怎麼都該回來了,才跑去敲她的房門。祁善卻說自己已經睡下了,有話明天再說。周瓚還不死心,非要哄著她把門打開,不幸被從走廊經過的周啟秀逮個正著,只得灰溜溜地回房。 次日上午他們集體返程。周瓚先上的飛機,他在座位上看著祁善和周子歉一前一後進了機艙。祁善一大早去吃了早餐,後來也沒給周瓚單獨說話的機會。周瓚有些不是滋味,故意別開臉看窗外。祁善登機牌上的位子是和周瓚在一起的,他正在想,她該不會和別人調換位子吧,耳邊就聽到了祁善的聲音,「這個位子好像是我的。」 周瓚也不看她,低頭擺弄手機,說:「你不是喜歡靠著窗坐?」 祁善咬著唇,擠進了他身邊的座位。兩人挨著坐也不說話,周瓚關了手機就翻看航空雜誌,不知哪來的閱讀興趣。祁善在飛機剛起飛不久就睡著了,頭頂的出風口吹動她的發梢,不時掃在周瓚的手臂上。周瓚這才放下雜誌,靠在椅背上側頭看著她,過了好一會,他伸出手在祁善脖子上未消的紅痕處戳了戳,又笑了起來。 第二十三章 接受他或放棄他 短暫的度假結束也意味著周瓚的假期即將終結。周啟秀已數次問過周瓚打算何時返回學校,馮嘉楠也特地打電話來提醒他學習才是他眼前的正事,人家祁善也正兒八經地有學上,沒工夫陪他混日子。 周瓚和祁善下飛機回了祁家,各自倒頭就睡。下午祁善從房裡走出來,尋思自己是今晚回學校還是明天起個大早,她看到周瓚的房間門也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他在收拾行李。 「哪一天的機票呀?」祁善端了杯水站在他門口。 周瓚忙著把衣服往皮箱裡塞,埋頭說:「沒訂,就這幾天吧。我發現這周機票特別貴。不過也無所謂了,我爸最不心疼的就是錢,他巴不得我早點走。」 「瞎說,阿秀叔叔什麼時候盼著你走?他差不多每天都來找我爸下棋,你不在的時候他可沒來得那麼勤。」祁善說了句公道話。 「再不走善媽和定叔也要煩我了。」 「你有點良心好不好?家裡托人買的土雞蛋大部分都被你吃了。我媽就怕你回了加拿大吃不上地道的家常菜,想著法子給你做好吃的。」 「也是。在那邊我炒的番茄蛋跟我一起租房的韓國人都覺得好吃。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恐怕只有那些可憐的老外覺得我做菜還不錯。那邊無聊死了,早知道當時隨便考個國內的大學也好。」 「活該!不想走也得走,你假期都沒了。」 「嘁,缺課的也不是我一個。學校考勤也沒那麼嚴格。」 祁善默默地喝水。周瓚也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夠直白了。他就差沒喊出聲來——留我。快留住我! 「那是什麼?」祁善的注意力被一件小東西吸引,率先打破了僵持。周瓚的衣服堆裡露出了一隻粗陶水杯。她走過去,掀開覆在其上的牛仔褲,把杯子拿在了手裡。 那杯子一看就是手工做出來的陶藝品,杯形拙樸,釉上得也不太均勻,但是杯身手繪的青花海水紋還算別致,很合祁善的眼緣。她問周瓚:「哪弄來的?」 「你喜歡?」周瓚對抬眼看了看祁善,說,「我就知道你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祁善翻轉著杯子,發現底座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瓚」字。周瓚見她愛不釋手,不由笑了,「想要就拿走。你從我手裡得的好東西還少嗎?不差這個杯子。」 祁善想問這杯子的來歷,這不是外面能買到的東西,可她又怕問多了兩人處境更微妙難言,心中微漾,用指甲刮了刮那不太標準的漢隸體「瓚」字。 過了一會,周瓚出門一趟,他說要去買點東西。祁善猜想八成又是隆兄找他去鬼混。她把那杯子洗了,用溫水泡著。祁定無意中看見了,半開玩笑道:「這杯子長得也太憨了,回頭老爸給你個好的。」 祁善微笑不答。說了爸爸也不會懂。 吃過晚飯,祁善去街口還一本租借的小說,順便到乾洗店替周瓚拿衣服。回來的路上,她滿腦子都是前天三亞酒店發生的事,還有周瓚收拾行李時的猶豫和期盼。留他幾天容易,可是以後呢?她滿心迷茫,也看不清周瓚想要什麼。越是相互太瞭解的人,越有不可觸碰的盲區。 經過周瓚家門口的,灌木叢前徘徊著的一個身影強行令祁善從自己的內心世界中抽離。她放慢了腳步,最後腳像粘在了地上。那是祁善幾乎要忘記了的一個人。 朱燕婷也發現了祁善,她倆隔著小小的一條馬路對望。祁善手裡拿著的是周瓚的外套和洗乾淨的球鞋。朱燕婷近乎嘲諷地笑道:「祁善,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賢慧』。」 「你找周瓚?他出去了。」祁善朝她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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