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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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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的。這到底是酒還是茶?」 周瓚舒心地靠在椅背上笑了,「喜歡就好。」 雖然感興趣的東西不太一樣,可他們之間從不缺話題。兩人漫無邊際地從游泳說到遊戲的技巧,又從小時候祁定總是忘記給他們做飯說到馮嘉楠和小男友的「姦情」。祁善那杯長島冰茶快要見底,周瓚極有眼力見地讓侍應生迅速補上一杯。等到周瓚把自己和隆兄的相識經過對祁善娓娓道來,祁善已喝完兩杯長島冰茶,新上的血腥瑪麗也只剩了一半。 「你膽子夠大的,萬一那個……『隆兄』玩飛鏢比你厲害,你就慘了!」祁善提起「隆兄」火辣辣的名字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明知周瓚現在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可一想到他居然會與隆兄打那樣的賭就心有餘悸,「你想過輸了怎麼辦嗎?」 「輸了就想辦法溜唄!」周瓚說。 「你贏了以後讓隆兄做什麼了?」祁善心知周瓚這人無風還起三尺浪,絕佳的機會擺在面前,他又怎麼會只想著脫身了事? 周瓚眉眼裡都藏著笑,「你喝完這杯我就告訴你。」 「你的莫吉托不好喝嗎?現在還沒喝完!」祁善發現了一丁點貓膩,板著臉說,「不喝我們就回去了。」 周瓚語塞,祁善的樣子認真得很。他艱難地把剩下的半杯莫吉托喝進肚子裡,還好冰都化了,本來度數極低的莫吉托酒味更淡。 「好!現在換我來給你點一杯了!」祁善開心地合掌,她終於又有機會去看那本「精彩紛呈」的酒水單。 兩杯長島冰茶和大半杯血腥瑪麗只是讓她顯得比往常活潑了一些。海風帶動罩衫的衣擺,溫柔地摩挲著她,肌膚下的血液在快速奔跑,她覺得愜意,一切都很讓人愉悅,無論是甜美的雞尾酒還是出奇妥帖的周瓚。 「我自己來,自己來!」周瓚急了。 「不行,我給你點杯漂亮的……就這個吧,彩虹子彈!」祁善神往,「一看就很好喝。」 沙灘吧裡客人不多,調酒師動作飛快。周瓚喝了第一口「彩虹子彈」就知道要糟,跟它比起來香草莫吉托就跟汽水似的。 「不好喝?要不換成長島冰茶?或者你喝我的血腥瑪麗?」祁善關切地問。 「不用了。」周瓚擠出一個笑容。 「那我們乾杯。我喝完,你喝一半!」祁善聽著清脆的玻璃杯撞擊聲,姿態文雅卻毫不含糊地喝完了自己杯裡的酒,「快喝呀!你到底讓隆兄做什麼了?」 周瓚進退兩難,死死地盯著那杯酒看,咬牙喝了一半,向祁善勾勾手指,「你過來點。」 祁善聽話,隔著一張小桌子探身過去,周瓚也起來,貼在她耳邊嘀嘀咕咕。 悄悄話他們常說,但沒有一次像這樣,他的唇幾次刷過了祁善的耳郭。可這古怪的感覺敵不過周瓚話裡的震撼力。祁善睜大了眼睛,「什麼?你讓他上一個人妖?」 「小點聲,你想讓全世界都聽見?」周瓚懶洋洋地又坐了回去,嘴唇上揚,低聲糾正道,「是人妖上他!」 「他他他怎麼會答應?!」祁善緊張起來就想喝水,「趕緊喝了你那半杯酒,喝完了我們一起再點。」 「我哪知道!」周瓚想要壓制住從心窩往腦子沖的熱氣,勉強道,「後來他自己告訴我,他這輩子上過男人、女人,也被男人上過,就是沒試過被長得像女人的男人上。」 他說到後半句,舌頭已經繞得慌,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周瓚暗罵一句。他平時基本上不喝酒,原因很簡單:酒量太差!半碗甜酒釀都能讓周瓚頭昏,所以他在這方面極為克制,說不喝就不喝。今天他是存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態豁出去了。原想著,只是雞尾酒罷了,祁善都能喝三杯,半杯他應該可以對付。沒想到會不爭氣至此!他的笑容也撐不住了,心灰意冷地伏在桌子上,甕聲說:「祁善,你替我喝了那半杯!」 祁善正處在目瞪口呆之中,愣了好一會才有心思去看周瓚。她這輩子頭一回和周瓚喝酒,那幾杯雞尾酒便如他所說,與軟飲無異,她根本沒往「喝醉」這方面去想。聯想到周瓚先前臉上的黯然和後來的怪異表現,祁善疑心他心裡有事。 「你今天怎麼了?」祁善扯了扯他的衣服,問,「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嗯。」周瓚恨死了三叔和周子歉,還有他父親周啟秀,要不是他們,他也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 「原因?」他不肯說,祁善在心裡把他回國這十幾天發生的事細細過濾了一遍。為家裡那點事?以她對周瓚的瞭解,不至於!她沒見過周瓚難過成這樣,而另一件從未在周瓚身上出現過的事只有……失戀! 「難道是你那個烏克蘭的同學?」最近和周瓚聯繫最頻繁的異性,祁善只能想到這一個。 周瓚正努力讓自己從「彩虹子彈」的衝擊中回神,他順著祁善的話又嗯了一聲。 果然是她。他們都發展到這一步了?祁善想,自己越來越搞不懂周瓚。 「她甩了你?」 周瓚慢騰騰地說:「最鬱悶的是我還沒開始正式戀上,就被人甩了。」 祁善只能絞盡腦汁安慰他,「失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嫦娥甩了後羿,後羿才娶了洛神。洛神甩了河伯,河伯整天換新娘子……」 「你為什麼不說嫦娥甩了吳剛,吳剛就跑去搞了玉兔?」 「這個沒有根據,我不能胡說。」祁善扯了扯周瓚的衣服,「起來啦,不過是失戀。你以後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 「是嗎?你也覺得我好?」周瓚露出了半張臉。 「我?你好壞我都習慣了。」祁善話裡透出驚異,「周瓚,你的臉好紅!」 「我去一下洗手間。」周瓚強作鎮定地起來,他去洗手間摳了喉嚨,用冷水洗了幾遍臉,難受的那股勁才慢慢過去,腦子漸有清醒的跡象。他去了吧台,懊惱地對調酒師說:「待會兒給我女朋友調的酒裡多加點基酒!」 紮著小辮子的男調酒師回望正在發呆的祁善,無奈道:「你都給她喝了兩杯長島冰茶,一杯血腥瑪麗,那酒已經夠烈了。」 周瓚惱羞成怒,「夠個屁!她臉都沒紅。你們沒有更烈的酒了?百加得151呢?」 調酒師遲疑道:「它多少度你知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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