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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不是,更早之前我還見過。"徐海城從潘小璐手裡抽回手,又拍著自己的腦袋,"我的頭好痛。" 看到他這樣折磨自己,潘小璐眼睛都濕了,連忙扶著他走到前面的路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人民醫院。

  快到醫院時,徐海城的疼痛漸消,他本來不打算再去,被潘小璐軟纏硬磨拉去,做了包括C和MRI(磁共振)檢查,醫生說他的腦內沒有腦內器質性病變,子彈也沒有移位。

  "那他怎麼會痛成這樣子?"潘小璐看著一旁坐著的徐海城,雖然他現在已經緩過勁來,但剛才那模樣可著實嚇著她了。

  醫生開了止疼藥,說:"子彈在腦袋裡究竟會起什麼影響,我們也不清楚,而且有可能是記憶方面的原因"

  "記憶原因?"潘小璐不解地問。

  醫生好聲好氣地解釋:"人的皮膚、器官都有自己的記憶,腦袋也一樣,他當時挨了一槍,那種疼痛可能被記憶下來,在某些特定場合會發作。"

  潘小璐還是一知半解,徐海城卻忽然抬起頭,看著醫生露出略有所悟的神色。

  醫生又叮嚀止疼藥不要多吃,要定時檢查之類的話,這才放兩人離開。

  走出醫院,徐海城忽然想起那躺在路中間的員警,問他怎麼樣了?

  "剛才正好有交警過來處理,我就將他扔給他們,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潘小璐邊說邊拿出手機給便衣打電話,片刻,放下電話,"已經清醒了,看來老土冒沒有害人之心。"

  "是,他只是戲弄了一下他。"徐海城漫不經心地應答著,若是老土冒有意為難便衣,他此刻說不定已經撞車而死了。

  "這個老土冒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潘小璐情不自禁地摸摸腦袋,雖然留在腦海裡的那兩聲冷笑是摸不著的。"徐隊,他剛才是對你做了什麼?還是因為子彈的緣故?"起初她知道徐海城腦袋裡有顆子彈時,著實有點嚇壞了,後來找了些資料,才知道這事情雖然少見,但也有案例存在的。俄國有個叫安吉莉卡的婦女被子彈射中,子彈留在"腦部麻木區",也沒有移除。她本人還聲稱一點影響沒有,而且還感覺自己變成兩個人,一個是原我,另一個是個技術超群的男人。

  "剛才我看到老土冒的眼睛,腦袋就開始刺痛。"徐海城心裡已經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不願意多說。而且剛才的那番疼痛折磨的他渾身無力,連說話都覺得費勁。兩人回到剛才停車的地方,心情都十分沉重,眼看著案子已是山窮水盡,不知道何時才能柳暗花明。

  開車到春風記古董店,一進門,就看到木盒擺在一個極顯眼的位置。店員見兩人目光逗留,連忙過來介紹,說這個木盒木質如何罕見,雕工如何細緻,並且打開展示,盒子不曾上漆,天然的古樸紋理,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大概是古董店收貨後特別地熏香過,因為上次許三打開時,他沒有聞到香味,是另外一種怪味,有點森冷。

  徐海城問他:"盒子裡的東西呢?"

  店員愣了愣,說:"裡面沒有東西的呀。"

  徐海城翻來覆去看了又看,都覺得這只是一個值錢的木盒,此外什麼也不是。他失望地歎口氣,與潘小璐返回市局。

  回到辦公室,徐海城倒掉那碗涼透的麵條,重新泡了一碗,邊吃邊看著網吧的當天客戶名單,數千個人名,直看的他頭暈眼花,心想網吧的生意居然這好。就想放棄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名字跳入眼簾。

  林俊風。

  看登記時間為晚上9點至9點20分,與文化節組委會收到威脅信的時間差不離。再看登記的身份證號碼,又找出電視臺現場觀眾名單核對,一個數字也不差。

  終於柳暗花明了。

  徐海城心中一喜,從戶籍資料裡輸入身份證號碼,很快地,林俊風的資料一面了然地現出,包括他的身份證照片。

  林俊風,瀞雲市城關區居民,南浦大學考古系1999屆學生,要瀞雲市考古研究所工作……上面所說的資料都能與那天電視臺林俊風所說對的上,但是徐海城看到照片時,心裡一沉,雖然照片上的林俊風臉頰削瘦,但兩眼是一般高低的,嘴角也不歪。與自己電視臺見到的林俊風有五分相似,但可以肯定,絕對是兩個人。

  徐海城按戶籍資料登記的家庭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是林俊風的爸爸,一聽到是公安局立刻慌了,趕緊叫起睡著的兒子。林俊風睡意惺忪地說,前幾天身份證掉了,好像跟人說句話錢包就沒有了,事後回想,估計是遇到拍花黨。

  徐海城放下電話,盯著林俊風的照片看了半天,隱隱覺得他肖似一個人。於是趕緊到技術部,讓他把林松風的照片處理一下,豐滿兩頰,墊高鼻子,然後再將太陽穴填高一點。

  照片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徐海城認識。

  他的名字叫盧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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